第一回，又是那麽美好的巧合，人們紛紛冒頭起哄。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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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國際和諧！】
【吳月半（語音）：你有恥你輸一個試試？！八國聯軍燒殺搶掠我們的時候問過我們比不比大刀紅纓搶了嗎？！】
於是沒人說話了。
書苗沒什麽無恥不無恥的，她覺得吳月半懟得沒毛病，於是等所有人縮在王道士的房子裏了，便和師太一起堵在門口，眼看著NPC援軍從各處款款出現，到了他們面前後發現進不去門，也就順其自然的站在了外面，更順其自然的按照系統設計排成了T，輸出和奶的國際標準陣型。
大家翹首以待，很快就聽到對面啪啦啦趕來的聲音，有些憋著，有些已經忍不住竊笑起來。
想象一下對方來到時看到的盛況吧，一排厚到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技能的羅漢，四個專挑脆皮下手的黑皮壯漢，還有四個不是傻笑就是傻奶的飛天……
感受到絕望了嗎？小可愛們。
最後一分鐘，羅漢陣身後的寶寶們甚至沒看到對方的身影……對抗就結束了。
【吳月半（語音）：哈哈哈哈哈你們看你們看！本尊主的偉大智慧！】
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吐槽，眼一閉一睜，就被傳送到了藏經洞，眼前站著一臉欣慰笑容的王道士，耳邊聽著吳月半囂張的狂笑，非常不適應。
【王道士：恭喜諸君順利驅除賊人！諸君萬裏馳援，貧道不勝感激，這敦煌千年輝煌，還需各位多多擔待！】
【王道士：這些薄禮，不成敬意，望各位收下。】
【[系統]恭喜各位成功守護“敦煌寶藏”，開啟捍衛“中華文脈”的聲望任務，獲得“文脈”值10點，經驗54322點（扣除邀請援軍的23333點），“點化”狀態一天……】 【[幫會]恭喜幫會成員吳月半、花和尚、索馬裏不思議、月皎皎……十六人擊退外來敵對探索者，成功參與守護“敦煌寶藏”，幫會經驗值加530，幫會建設度＋1，領地建設速度＋1（一天）……】
【[系統]一聞邊烽動，萬裏忽爭先！恭喜俠士吳月半、花和尚、索馬裏不思議、月皎皎……十六人千裏馳援，擊退不明探險者，成功守護“敦煌寶藏”，達成首次“守護敦煌”成就！捍衛中華文脈，何懼血薦軒轅！望諸君奮發努力，不負這天潮盛景！】
【……】
一條條的獎勵，一條條的通知……
所有人的角色是鎮定的站著的，電腦前的人卻都半張著嘴，仰頭看著。
【怎麽感覺……我們打贏了……系統比我們還激動……】 有人喃喃的說出了大家的心理話。
【是啊……嚇一跳呢……】
【感覺，回去跟凱旋似的……】
【你說我們要不要組團大搖大擺回個城啊？】
【不行……還是覺得會被圍毆……】
【＋1……感覺還是咱們幫會的仇恨值比較高。】
【……】
大家壓抑住激動，一個個強行淡定的探討著，其實心底裏已經得意的要飛起來，沒見他們雖然說著話，可是在藏經洞裏的人不斷的轉著圈……那是在變著各種角度截圖來著…… 你不激動你拼命截圖幹嘛？！
書苗強忍住這句話，自己也咧著嘴傻笑，暗戳戳截了不少圖。
誰也沒提回去……雖然這兒才打了十五分鐘，可是感覺卻像打了一輩子，沒人舍得就這麽走了。
“哇！樹苗你太牛逼了！”一聲驚呼忽然從頭頂響起，書苗擡頭，看到阿梨正低頭看著自己，雙眼發亮，“你們把人打回去了？！”
書苗連忙閉麥，豎起一根手指，小聲道：“是啊……就剛才！”
“厲害厲害！我看到公告了！”她剛才原來也上游戲了，“太棒了！還好你們在，要是輸了，那可真是千古慘劇。”
“是啊。”
書苗也心有餘悸，策劃是很雞賊的，而且態度必須中立，這次是他們贏了所以系統對著守護者一頓狠誇，可如果探索者贏了，系統也有本事對探索者一頓狠誇……可只要玩家不傻，守護失敗的人就真的是萬劫不覆了。
對國服來說其實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可是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幸好這次有他們……有第一莊這群小可愛們。
她正傻笑和阿梨瞎聊，電話突然響了，居然是鏡心辭打來的語音通話，她連忙朝阿梨做了個手勢，也沒管這是自己第一次和鏡心辭通電話了，下意識的接起來壓低聲音道：“餵！幹嘛！”
“幹耶！厲害啊！居然打贏了！”鏡心辭的聲音和他的鹵蛋頭一樣充滿大漢的氣息，煙嗓還帶點廣東口音。
“嘿嘿，然後呢？”
“然後你們出副本了嗎？”
“沒啊。”
“幹耶！在裏面自嗨是不是？！我發的消息你們看到沒？！”
“沒啊，我看看……”
“不要，來不及了，你們那個地方在哪裏？！他們說沒看到什麽莫高窟啊！”
“莫高窟不好找啊……你們沒做前置，不知道會不會被引路誒。”
“幹耶！那怎麽搞？總有個能讓人蹲點的地方吧？”
“蹲……什麽？”
“就是不做前置就能看到的地方！”
“……月牙泉？”
“你確定哦？！”
“我只知道那兒能看到接引人，而且月牙泉一早就有吧，不需要什麽前置任務。”
“好的！”
“誒，莫高窟很難打誒，你們要打的話，先別急，我跟你講打法呀！”
“誰要打什麽莫高窟啊！”鏡心辭日常不耐煩，“我可是PVP黨誒！”
“你不過敦煌副本也沒辦法參與陣營對抗任務啊！”
“幹耶！師父！虧得我叫你師父，否則真想不孝的罵你一輪哦！PVPer想打架，需要什麽前置啊？！我們自己找戰場呀！”
“你們……想幹嘛……”
“哎，我是幹不了什麽啦……但是別人可以嘛！你們的事情，全游戲都看到啦！”
“哈？”
“你不知道？我靠，牛逼大咯！是全區全服的通知，一二三四五區全看到了啊！”
“啊啊啊……”書苗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驚得深呼吸好幾回才冷靜下來，“我我我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咯，開不開心？”
“……你千萬要保護師父啊……”書苗小開心後是巨大的恐懼，“千萬不要暴露我啊只有你知道我身份……”
“放心啦放心啦。”
他應得很隨便，轉而又道，“你要不要看直播？我給你發個網址……”
“什麽，我不看直播……你你你……”
“知道啦知道啦不說出去，你看一下嘛，就知道我在幹嘛了，多的懶得跟你講啦，看看看！”說罷，他掛了電話。
書苗很無奈的看著他用QQ發來一個網址，點開一看，赫然是一片眼熟的黃沙戈壁，界面的主角是一個妖修，他的名字好像因為窗口的原因被遮住了，身邊密密麻麻的人很是無聊的或坐或站或跑或跳，界面邊上，一個三十人的團隊界面敞著。
主播妖修的一把子男神音極為好聽，廣播標準的普通話，悠然中又帶點小壞：“哦了，收到線報，去月牙泉蹲人，兄弟們走了。”
他所在的語音頻道很是熱鬧，各種口音的普通話在那嘻嘻哈哈說著各種騷話，內容和他主播界面的彈幕差不多。
【幫主聲音好好聽！】
【搞事情搞事情！】
【我的四十米長大刀已經急不可耐了！】
也有萌新在問：【這是去打誰？跑到這兒是去打誰？】
【名字擋住了名字擋住了名字擋住了！】
於是主播妖修的聲音又出現，一邊走一邊耐心的解釋：“剛才六區的幫會第一莊贏了一次對抗賽，對手居然是我們二區的從歐洲摸過來的八國聯軍，我是無所謂第一莊那群人風光不風光啦，但人家是在我們二區搞事情，我們什麽都不做也太沒面子了是不是？所以不管怎麽樣，就算系統不算成就，為了自古以來（重音）的國際友誼，我們怎麽著也得發揚一下禮尚往來的精神，熱情的送他們一程，對不對？”
【對對對對對！】
【熱情的送他們上天！】
【我們不僅要給老佛爺修鐵路！我們還要送他們回城符！】
【是時候以牙還牙了！】
“哦呀！到了！誒誒誒，好巧，他們真的在誒！”主播妖修過了一座沙山，入目就是月牙泉，和一群在月牙泉邊或坐或站的歐洲玩家，他們很多人頭正轉向這邊，似乎在打量這群翻過沙山的人。
“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呢！”主播妖修假裝興奮，“說哈羅May I give you some color see see還是We will we will faaak you”
一群人吱哇狂笑，歐洲玩家也都站了起來。
主播妖修帶隊慢慢往沙山下走，兩撥人各自嚴陣以待，大戰一觸即發，風沙席卷，吹動了比丘的袈沙，撩動了術士的鬥篷。
他語氣越來越嘲諷：“好不容易來咱這一趟，怎麽能不多交點朋友呢，既然他們記住了第一莊，當然也要記住我們……半生江東啦。”
“哦，對了。”
他這時候才想起，空出鼠標拉了拉游戲窗口，他的ID終於露了出來。
江子夢淮。
半生江東的會長。
吳月半內測時的老朋友，現在的二區區霸，外號，江大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哦呀 嗨森 趕上了 吳月半你看看人家幫主多拿得出去！ 再瞅瞅你自個兒！嘖嘖嘖嘖☆、天降重任後來， 有了解始末的人說， 半生江東這一戰，把第一莊在莫高窟中無處發洩的血性給釋放完了。
在月半不胖連夜找專業人士把第一莊守護敦煌之戰的前後，包括多次神轉折挑挑揀揀配了史詩音樂剪出來後。
半生江東也在當天下午剪出了他們的視頻。
雙方你追我趕， 搶著愛國。
玩家看完這邊看那邊，驚呼不斷，連稱太爽。
然而真正的大佬，還是神秘路人。
傍晚，一個混剪視頻橫空出世， 在眼尖的創次元運營的推波助瀾下，轉眼刷爆網絡。
老大第一時間組織所有人在大會議室播放了視頻：“一·生” 開片就是混剪。
大漠， 玉門關，白袍羽士吳月半出現在關口， 他遙望西北， 表情凝重， 身後人影寥落， 只有小貓兩三只， 背景音樂是淒涼悲壯的塤聲，遙遙的直指更加孤高屹立的莫高窟（這是官方CG剪的）。
“樹苗！你誒！”旁邊小夥伴阿梨很興奮的拉她。
書苗哭笑不得， 這個視頻歸根結底取材於第一莊和半生江東，她本身就超給面子的人， 全程緊隨幫主以示擁護，出現在鏡頭裏再正常不過了好嗎。
“冷靜冷靜！”她摸頭安慰，擡頭看到前面老大笑著看了她一眼， 旁邊杜蘭坤無奈的嘆了口氣。
未幾，吳月半帶頭踏出關口，跨上關外草棚下的駱駝，一行人順著沙山疾馳而去，前方沙卷孤直，有朝陽如血。
另一頭，熙熙攘攘的京城集市中，一個妖修在其中踽踽獨行，忽然，他擡頭一望，陰鷙的視線穿過人群，鏡頭驟然加快，廣袤的大明從東到西，景致盡收眼底，太行山，陰山，秦嶺，黃河，四川盆地，橫斷山脈，長江，祁連山，白楊林，大漠戈壁，沙山……駝隊。
一個金紅袈沙的比丘尼若有所感，突然回頭望了一眼。
“我擦這個銜接太好了！你當時幹嘛回頭的？！”阿梨又抓著她叫。
書苗都懵了：“你知道視線往後轉人也會跟著往後看的啊！我當時就手酸轉了轉鼠標！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
“我覺得我破壞了你看視頻的觀感……” “好吧，我接受了。”
鏡頭再次回到敦煌，第一莊的隊伍已經到達，在莫高窟前久久停滯，他們一直沒有等到更多的援軍，無奈只能咬牙走了進去。
另一邊，半生江東的領地突然熱鬧起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俠士出現，他們集結成團，圍在江子夢淮的周圍，等人一齊，立刻浩浩蕩蕩的開拔，目標直指西北。
那兒，敦煌守衛戰正打得如火如荼。
原本一切就如書苗所經歷的那樣，本身月半不胖已經把最光輝和刺激的一面剪了出來，在原視頻中就已經激起一片叫好。
而此時每一個轉折和高朝又銜接上半生江東宛如援軍一般頂著風沙萬裏迢迢趕來的片段，顯得越發激動人心。
偏偏剪刀手技藝精湛，配的音樂自帶起伏，連貫中帶著緊湊，讓人目不暇接。
很快，第一莊的戰鬥結束了，因為傳送來得猝不及防，並沒有敵人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激爽畫面，屬於第一莊的最後一幕，就是他們和NPC外援的一張合影。
而隨後，針對“外國友人”的，來自二區本土老大半生江東的截殺，正式開始。
就連吳月半都不得不承認，這才是混亂紀元有史以來第一場正兒八經的中西團戰，三十人對三十人，高精尖對高精尖，滿狀態對滿狀態，沒有外援，沒有意外，沒有詭譎的地形也沒有逆天的NPC，一切都是公平而純粹的，一場正兒八經的……群架。
這場混戰每一幀都是經典。
因為它實在是太獵奇了。
官方宣傳中那些中歐美三陸職業你儂我儂的截圖完全被這兒混戰的樣子比了下去，排排坐算什麽？打起來才是游戲的真諦！ 沒見這兒皮甲的戰士和劍俠護砍、布甲的妖修和刺客扭成一團，還有藥師和牧師被對面的各種長短攻擊追得滿地打滾，白袍羽士和黑袍術士相互飈著法術，這兒一個硫酸火，那兒一個寒冰符……更有比丘和騎士拳拳到肉的搏鬥，戴著拳套看起來像空著手的比丘肌肉賁張的抵住騎士的盾擊，萬字盾和騎士光環交相輝映，遠遠看來像一盞白熾燈和一盞暖光燈的對抗……
兩個團隊六十個人聽起來不多，但是真打成一團了，卻連一個屏幕都塞不下。
玩家再怎麽精英也不是軍隊那般的，一旦命在旦夕便會張皇失措，或是躲起來吃藥或是瘋狂找奶，轉眼間這場配樂雄渾的戰鬥就成了一團亂戰，所有人各自為陣，一直掙紮在尋找小團體的路上，有人倒下了，得不到覆活只能化為一道白光離開…… 這是一場死鬥。
雙方都沒有成功打開這兒的覆活點，歐洲團一旦出了副本就會恢覆到黑戶身份，死了就只能回到歐洲老家，而二區的副本進度並沒有到那麽遠，所以半生江東的人死了，也只能在玉門關以東的最後一個城鎮覆活。
人會越來越少，就看誰的人站到最後。
是時候上一波現場音效了，神秘剪刀手終於開始放大招。
江子夢淮的聲音忽然響起，此時他的嗓門已經破了音，拼命的在頻道裏喊：“那個騎士！那個騎士！會沖鋒的！來個比丘絆住他！絆住他！我標記他了！集火！集火！不要怕死！死了不虧！弄死他！弄死他！”
“我控住了我控住了！奶我奶我奶我……不不不不要奶我奶輸出奶輸出奶輸出！花擦！沒覆活嗎？沒覆活嗎！？哎得得得！那B死了沒？”一個大漢的山東口音。
“死了死了死了你放心去吧！”有個妹子回。
“好好好！臥槽！刺激！”
江子夢淮：“快奶莫莫！快奶莫莫！不要奶我啊臥槽我又不值錢！我死了柴薪指揮！聽到沒我死了柴薪指揮！指揮死之前躺地的五秒自己找繼任的！不要奶我不要奶我我妖修沒用！浪費奶！奶輸出奶輸出！”
“我喊山了我要喊山快到我身邊來快我是辣不甜我是辣不甜！”
一群人以肉眼可見的陣勢迅速向一個藥師靠攏，轉眼萬千半透明的綠葉旋轉起來，團隊裏的人血線迅速攀升。
“他們在集火失業狂！比丘快金鐘罩！比丘快金鐘罩！輸出不能死光了！輸出不能死！”
此時一個金鐘罩忽然罩在了一個被圍攻的劍俠身上，可轉眼就消失了，江子夢淮大喊：“鯉笳死了！她金鐘罩失效了！快補上！快補上！註意自己殘血就不要瞎保別人啊！” 很快失業狂身上又有了一個金鐘罩，沒撐一會兒，給他金鐘罩的比丘也被集火而死。
失業狂卻借著這兩個金鐘罩成功釋放大招帶走三個人頭沖出重圍：“兄弟我為你們報仇！”
“是姐妹！”第一個犧牲的比丘尼鯉笳在語音頻道抗議。
“姐妹姐妹！”
如此雌威，另一個男比丘都沒敢作聲。
戰場上人數在一個個減少，此時歐洲團也不再問他們為什麽要打自己了，他們並不是弱旅，除了這次東游的幾個發起人是學校的中老年教授，一早放棄了掙紮被送了回去。
其他人都興致勃勃且負隅頑抗，即使對方勢如猛虎越打越兇，也不見他們與絲毫氣餒， 轉眼間，對面只剩最後一個刺客，而半生江東，還有整整四個人。
最有戲劇性的是，一早要求放棄治療的江子夢淮果真技藝精湛，一路靠蹭奶和嗑藥還有陰人竟然活到了最後，此時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最前面，對著那個刺客抱了抱拳。
刺客會意，反手握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作為回禮，隨後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三個半生江東的人淡定的站在一邊，沒有任何動作。
五秒鐘後，兩個黑影突然自空氣中顯形，面對面一個疾如閃電的沖刺，兩道刀光在沙中忽閃，他們身影輕捷，如煙如霧，時而分開，時而糾纏，每一個動作都快到只剩殘影，每一個技能的銜接都流暢到仿佛一體…… 焦心等待時仿佛很久，可等勝負分出會發現也只是一瞬。
刺客倒地了，沒有了牧師在側，他的屍體只能在原地無助的躺五秒後才能回去覆活。
江子夢淮的妖修身上泛著回血的綠光，好整以暇的走到那個刺客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趁著這五秒的時間，用英式的，極度標準的貴族腔，清晰而鄭重的宣布：“SAO NI MA， China NO.1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場笑瘋。
“不對！原視頻不是那個什麽！No matter how far away，the man who affront Chia will pay，嗎？！”阿梨擦著眼淚。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書苗無語了，她沒看完直播，也是後面直接看的兩個公會的視頻。
“這個才是原版。”
杜蘭坤道。
“那麽幾秒鐘怎麽想得出什麽高級臺詞，當時江子夢淮說的就是這個，後面他們半生江東的官宣是後來配的，為了提高逼格。”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剪刀手太耿直了吧！他完蛋了，半生江東不要面子的啊？！”
看著那個躺地的刺客一言不發，全身都透著懵逼的氣息化為白光沖天而去，所有策劃都感到由衷的嘆息：“多可憐的娃啊，就這麽被中國的diao絲領頭人給荼毒了。”
“他回去一查意思該多崩潰啊，本來多棒的一場對決。”
“還是努力推廣高逼格的版本吧。”
此時，江子夢淮的表演卻還沒完，他轉過身，帶著僅存的三個人走到月牙泉邊，指著一塊大石頭道：“兄弟們記住了，未來這兒會出一個無名羽士，帶我們打敦煌副本，我不管你們怎麽過的，但過完後會選擇探索還是守護……狗屁的探索，是中國人就守護！誰特麽想拿這兒一點東西，就準備好被我們半生江東追殺到刪號！我江子夢淮在這游戲裏一天，我就說到做到！”
畫面就在這月牙泉邊黑了。
後面，一行行字忽然浮現，竟然都是游戲裏出現的雞湯勵志語句。
“你有恥你輸一個試試？！八國聯軍燒殺搶掠我們的時候問過我們比不比大刀紅纓搶了嗎？！——吳月半”
“諸君萬裏馳援，貧道不勝感激，這敦煌千年輝煌，還需各位多多擔待！——無名羽士”
“一聞邊烽動，萬裏忽爭先——[唐]孟浩然。”
“狗屁的探索，是中國人就守護！——江子夢淮”
“捍衛中華文脈，何懼血薦軒轅！望諸君奮發努力，不負這天潮盛景！——垃圾游戲”
……
咦？大家斜眼盯著最後四個字，表情陰冷。
“好了。”
老大停了視頻，一臉親切，“有什麽想法。”
“找技術！人肉這個PO主！”有人率先發難，“刪他裝備！”
“黑他機器！”
“改他性別！”
“清空他的包裹和倉庫！”
“還有交易行！”
“嗯嗯。”
老大點頭，“今天大家都加個班吧。”
“啊？為什麽啊！”
“因為你們要刪我裝備，黑我機器，改我性別……”
“……臥槽！老大你！”
“沒錯，這個視頻，是我策劃的，具體剪輯的人……我就不說了。”
老大點點最後四個字，“不覺得這四個字是很好的掩護嗎，連你們都被騙了，玩家更不相信官方會這樣自黑了。”
不管有沒有那四個字，“SAO NI MA”出來本身就很不官方了好嗎！大家內心默默吐槽，表情乖如綿羊。
“我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因為接下來的宣傳和推廣可能需要添加一點重點，那就是，大幫會結盟。”
老大道，“其實敦煌這次按理是個意外，我們之所以著急讓副本先合服，是因為歐美在白令海峽方面已經出現了爭端副本，雙方都不想吃虧，所以幹脆合起來讓他們打，卻沒想到我們敦煌對抗先上線，也算是因禍得福。”
書苗總覺得周圍很多目光在看自己，她往後縮了縮，夾緊了尾巴。
老大繼續道：“本身這次歐洲玩家的東游也是那邊的大公會出了些精英湊一起過來，算是結盟活動。
而我們這邊，幫會們還羞羞答答不願意出頭聯誼，比如這次半生江東不管本身出發點是什麽，大家都知道其實蹭熱度和搶愛國標簽是主要目的，這很得罪第一莊。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很麻煩，一不小心就耽誤事，所以這次我們（群眾：是你，只有你！）先拉郎配一個CP，就第一莊和半生江東，他們是比較有情商識大體的幫會，關鍵時候很能配合，可以做表率。”
好可怕，人家算計起來都是這個人那個人，老大算計起來是這個幫會那個幫會……惹不起惹不起，眾庶民虛心聽著，小腿肚子瑟瑟發抖。
“本身這種強行配CP是會引起反彈的，但是第一莊和半生江東肯定不會公然唱反，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借著這個熱度把他們的行為和默契不斷拔高，炒出CP感和榜樣感，讓玩家都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有他們守護大明很有安全感，他們得了好處，自然更加配合了。”
這時候，老大終於意有所指：“每個人在游戲裏都有各自的作用，相信在這個計劃中，應該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書苗。
書苗心下瑟瑟，覺得把兩個老冤家配CP真是對吳月半這顆玻璃心最大的傷害，但是偏偏又沒什麽毛病，只能毅然點頭，心裏卻暗搓搓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麽。
拜托她多麽正派一人，從來沒攛掇過誰，現在竟然要她攛掇吳月半和江子夢淮湊CP，這簡直不是天降大任，這就是天要她亡……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下載了堡壘之夜……我是個人渣，我摸摸自己殘缺的膝蓋☆、吳胖出塞不管老大多麽老謀深算， 於拉郎配一途， 他手頭百來號學霸可全是萌新，尤其書苗還見過吳月半，那滑不溜秋的白胖子， 怎麽都腐不起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真·神秘路人紛至沓來了。
當“一生之盟”的“囍”貼被拱上論壇熱門的時候，吳月半瘋了。
“一生”，第一莊和半生江東的名字組合，加上之盟， 感覺馬上就可以拜堂，CP感爆棚。
帖子內容不外乎一組PS圖， 有些無聊的人做了MOD（游戲模組）以後就為所欲為，拿了類似於吳月半和江子夢淮的角色就開始COSPLAY， 有的是兩個幫會的幫主在各自的領地遙遙相望， 或者在雲端對弈， 或者在酒館勾肩搭背的喝酒， 要不是論壇管理員還在世， 恨不得錄屏一段動作片。
為了證明他們就是本幫幫主，除了頭頂帶了名字， 周圍時常會有特色鮮明的幫眾一二三，比如吳月半身後遠處時不時的就有金紅加沙的比丘尼花某某， 和腰挎散發星辰之光的黑某某；而江子夢淮身後則有他的禦用藥師，頭頂小金魚帽子的喵工頭和紅衣劍俠副幫主柴薪。
游戲角色一水兒的俊美，表情似笑非笑， 氣氛gay裏gay氣。
跟帖都表示以為進錯論壇了…… 【[幫會]吳月半：臥槽啊！臥槽啊！你們看論壇了嗎！什麽東西啊？！好惡心啊！為什麽會這樣啊！哪個邪惡組織搞的啊！好特麽嚇人啊！寶寶很直的啊！筆直筆直的啊！】 他冒出來的時候幫會裏有關這個事情已經討論過一輪了，可謂氣氛熱烈信息量巨大，看吳月半的反應，書苗覺得大家腦子裏的吐槽跟自己的一樣。
……他大概還不知道某些論壇和站已經出現以他們為原型的同人文了。
【幫主，你……看不看江子夢淮的直播啊？】有人小心翼翼的問。
【[幫會]吳月半：臥槽！我跑還來不及！我特麽去看直播？！我XX？！擦，為毛屏蔽！我要罵人！來語音頻道聽我罵人！】
乖寶寶書苗老老實實的去了語音頻道，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
吳月半也就隨口一說，幫會其他辣雞都不願過來聽他罵人，於是只有自己老實巴交的來了……
她灰溜溜的跑回游戲，吳月半還在那手速極快的噴人，噴天噴地噴路人，噴完了很委屈：【你們平時不都挺能耐嗎？！不會幫老子解釋兩句啊！】
【解釋啥……解釋你倆平時都不在一個區玩？打公測起就沒見過面？】
【哈哈哈哈哈這個理由好，咱們不是一個區啊，睡不到一起！】
【幫主你真的不看江子夢淮的直播啊？】那人又鍥而不舍的問。
吳月半很會抓重點：【不看！直播怎麽了？】
【算了……】
於是書苗又很管閑事的去看江子夢淮的直播了，發現那兒歡聲笑語，正在……讀耽美文。
江子夢淮的男神音已經笑得快繃不住：“江大棒子你他媽給我站住！吳月半氣急敗壞的怒吼，睡了老子還他媽敢跑？你能跑到哪去？！你當我們第一莊是擺設嗎？！江子夢淮背對著他，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角度，身影桀驁，魍魎之姿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隱入無邊的黑暗，跑？他輕笑，你在這，我能跑到哪去？哦哈哈哈哈哈我草草草草草我讀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鄉親們看到了嗎我是攻誒官方鑒定我是攻誒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66666666】
【已彎已彎！】
【瑟瑟發抖的撿起我的鈦金肥皂[狗頭]】
【我的存錢罐子搖搖欲墜，求本子！】
【卑鄙哈哈哈哈，明明第一莊更攻的！】
【可江子明顯邪魅攻啊聽聲音就知道啦】
【吳月半聲音我聽過，炸毛受沒有毛病】
【瓦擦江子的粉原來都是腐圈的嗎！】
【第一莊的快來說聽後感！】
“噗！”書苗一口水噴到鍵盤上，她擦了擦嘴，回到游戲，手剛放上鍵盤，發現幫眾都在勸吳月半不要去看直播並且抨擊那個心懷不軌勾吳月半去看直播的人。
很不幸，吳月半沒回應，他消失了。
大家心生不詳，相互問：【幫主是不是去看直播了？】
【那個辣雞還在讀文章？】
【好像是的，我直，我給惡心出來了。】
【江大棒子不會是彎的吧？怎麽能那麽開心的讀那玩意兒？】
【他是攻他有什麽關系，燈一關都一樣！】
【[幫會]花和尚：保持頻道清潔！保持頻道清潔！】
【花姐這游戲裏沒未成年！】
【[幫會]花和尚：但我們都是可愛的寶寶！】
【啊，花姐你不會還沒男票吧！】
【不可能！老北說花姐長得賊可愛！】
【對哦，中北游見過花姐】
【哇原來我還有機會！花姐看到我看到我我在等你啊！】
【花姐我我我有車有房父母雙……額……都挺好的】
書苗哭笑不得，手指在鍵盤上停頓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候，吳月半回來了。
【[幫會]吳月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幫主瘋了】
【幫主你去聽直播了？！】
【胖爺你哪裏想不開[笑哭][笑哭][笑哭]】
【[幫會]吳月半：氣死老子了！！！！】
【[幫會]月半不胖：合服幫戰？】
【[幫會]吳月半：合服幫戰！！！！！】
【[幫會]月半不胖：好的。】
幫會一片安靜。
【[幫會]吳月半：幹嘛！都死光啦？！你們幫主菊花都被日了！你們也不管管！偷我菊花等於偷你們菊花！懂不懂！尊嚴！全幫的尊嚴！】
【……幫主不怕，副幫主寵你。
】終於有妹子大膽說了出來。
書苗虎軀一震，連忙推托：【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別怕花姐，說的不是你[斜視]】
於是下面一片【嘿嘿嘿】
【[幫會]吳月半：什麽東西，什麽寵，寵啥寵？！】
【幫主鋼鐵直男！[大拇指]】
【[幫會]月半不胖：我說發幫戰你說好，他們說我寵你。】
【[幫會]吳月半：臥槽！我的媽！你們！艾瑪！哎喲我操！】他語無倫次了。
【[幫會]月半不胖：他跑出去了，你們繼續吧。】
幫眾：【臥槽！還是[在一起]玩的啊！！！】
【[幫會]月半不胖：沒有，兩個辦公室，他是老板，我剛才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解釋，你們要保護我。】
幫眾握拳：【塞巴斯醬我們頂你！】
書苗聊得嘴都合不攏，久違的腐女之魂熊熊燃燒，恨不得也動手寫點小段子助攻一下。
但是理智告訴她繼續推波助瀾只會讓吳月半反彈的更厲害，現在看情況，被大眾定義為“腹黑邪魅攻”的江子夢淮倒是反應良好甚至喜聞樂見，“暴躁炸毛受”吳月半就顯然不那麽開心甚至想打一架了。
她覺得現在幫會裏的氣氛倒是特別棒，大家都非常成熟的沒有跟著吳月半跳腳，反而一個個要求吳月半來個“吳胖出塞”，反正縱觀六個區，半生江東算不錯了，是個老朋友，如果合服後要結盟，當然是找他們，知根知底的，再好不過了。
趁著幫主不在，大家雞一嘴鴨一嘴，算是無腦做主把幫主“嫁”出去了。
全幫樂成一團。
臨時組了個團一起打了幾個日常副本，書苗告別了眾人獨自一人去刷任務，另一邊手上不停的測試自己新做的任務，時不時的調出流程圖修改一下。
她現在手頭活已經很熟練了，越來越少問杜蘭坤問題，發現這個變化的時候她還惶恐了一下，覺得自己大逆不道，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麽的，這麽久了自己不進步才不正常吧。
而且看木桃師叔的那些徒弟，基本都是師兄師姐帶起來，出師全過程跟師父都沒說上幾句話，相比自己一對一教學一年了還沒出師，簡直已經是智者（障）的速度了。
快中午，失蹤一上午的杜蘭坤回來了，手裏捧著個顯示器，啪的放在旁邊。
書苗眼睛都直了：“師父你二郎神嗎，三臺顯示器了！”
杜蘭坤悶悶的搖頭：“第一次趕屍匠測試。”
“哇，要開始了？”
“正式運營後打預告，所以現在要弄起來了。”
大更新的從零開始的測試從來是最痛苦的，書苗咽了口唾沫，眼含敬畏的看杜蘭坤在那備份系統，接線，拆開機箱加內存條，重新下載所有軟件，站起來一看，吃飯時間都過去了。
他叉著腰：“你不去吃飯？”
書苗懵：“等你啊 ，又不是沒的吃了。”
她拿起手機，“叫外賣吧，吃啥？”
“哎，走。”
他抄起卡，“吃咖啡廳，我請。”
剛轉身，電腦突然叮一聲，一堆軟件的安裝設置界面冒了出來。
“嘖。”
杜蘭坤不耐煩的把卡扔給書苗，轉回去抄起鼠標盯著電腦操作起來，“你先過去幫我點了，我馬上過來……記住是我請客，不要亂來。”
“嘿嘿嘿，好！”想到咖啡廳常備的各種黑椒味主食，書苗流著口水飛奔而去。
過了吃飯時間，園區裏人還是很多，都在散步消食，可等快到咖啡廳的時候，人卻驟然少了，因為咖啡廳外有一塊小花園，算是做了個景觀，不去咖啡廳的不會往這走。
書苗上去開門，門忽然先開了，開門的看到門口有人時，下意識的說了句sorry，待一擡眼，就楞住了。
書苗也傻了，她全身汗毛直立，直楞楞的站在門口和開門的人默默對視。
“怎麽了？門打不開？”熟悉的聲音從那人身後傳來，等那說話的人探出頭時，書苗心底傳來一陣從膀胱處傳來的亙古悠遠的嘆息。
開門的譚榮，問話的，莊以巖。
作者有話要說： 哎……於是我算又寫了一下耽美了2333333雖然只有一段哈哈哈哈哈 PS： 我對腐圈充滿敬意，文中語句全從鋼鐵直男角度考慮 沒錯求生欲望就是那麽強烈[抹汗]
☆、你知道的
千算萬算， 天算地算， 人算鬼算，沒算到這一天……
書苗和譚榮對視了一眼，又和莊以巖對視了一眼， 在創次元，在刷員工卡才能吃的咖啡廳。
她低頭，巴掌大的員工卡在陽光下閃光，還是DVA殼兒的。
她默默的讓到了一邊，想擡頭， 沒底氣；想挺胸，沒力氣。
莊以巖反應很快， 他拍了譚榮一下：“堵門了。”
“哦，哦哦！”譚榮連忙出來， 站在書苗身邊， 把住門， 眼睛時不時的想瞥她。
書苗目不斜視， 面上很淡定， 其實很想嘔吐。
莊以巖走出來，回頭朝身後的人微笑， 出口一串英文：“還滿意嗎？”
一高一矮兩個男生走了出來，矮點兒的棕發小雀斑綠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 聞言捏著自己的手指很輕微的點點頭，他的穿戴相當正常，運動衫雙肩包， 走街上以為只是個剛放學的高中生。
高個兒的有著非常鮮明的戰鬥民族花季美少年的樣子，金發碧眼高級臉，外在表現也很像，一身朋克打扮，長T套著短T，背後印著吐蛇的骷髏，脖子上掛著黑金的耳機，半指皮手套，腰間的皮帶上系著銀鎖鏈，大長腿套著破破爛爛的牛仔褲，腳上一雙高幫皮靴。
他出門後把耳機一戴，見莊以巖問他，誇張的嚼了嚼嘴裏的口香糖，聳了聳肩。
好拽，好欠打！
莊以巖似乎很習慣，他歪頭朝兩人身後道：“看來很滿意。”
說罷，他挑了下眉，忽然走過來，在書苗膽戰心驚的目光中，拉著譚榮往她面前一擋。
譚榮：“……”
書苗：“……”
一個人笑哈哈的跟了出來：“那就好，要不是食堂不做西餐，我是真的推薦的。”
老老老老老老大！
“有機會的，走吧。”
莊以巖很難得反客為主，指向另外一個方向，“我記得那兒有很多水果。”
“是的。”
老大當即把人往那邊引，用英語道，“請這邊走，諾諾，帶你嘗嘗我們這兒的菠蘿，你的名字的讀音和我們的菠蘿很像。”
果然是諾諾！菠蘿諾諾！
“哦，哦，是嗎，哦，是嗎。”
諾諾低頭搖晃著，反覆重覆著他的回答，直到他需要咽一口口水，才漸漸低下聲。
此時他們已經走遠了。
俄國少年，明顯是凱羅爾，在譚榮跟上去殿後時，一邊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走，一邊回頭瞥了她一眼。
書苗快嚇尿了。
她腦子裏一團亂麻，下意識的掏出手機，卻想不出該做什麽，想逃跑，又不知道該逃哪去。
……此時那群人唯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好像只有身邊的咖啡廳了。
她同手同腳的走了進去，找了個靠裏面的位置，掃碼，點單，趴在桌上，捂住頭。
手機震了一下。
她不敢看，扭過頭。
手機又震了好幾下。
不看，就是不看，MMP！
過了一會兒，對面一震，杜蘭坤來了，他也很沈默，坐下後紮起了自己的長頭發，點著桌子，沈吟道：“我……你猜我看到誰了？”
書苗振作起來，一臉無畏：“啥？”
他似乎誤會了什麽，表情有些覆雜：“哦，沒什麽，吃飯吧。”
這時，叫號器響了，書苗過去，拿回兩盤黑椒牛排飯，一人一份分了，頭對頭沈默的吃起來。
杜蘭坤不說，她有些如釋重負，說實話他肯定是跟莊以巖他們碰到了，只是摸不清她有沒有打照面罷了。
一旦承認看到，那就證明她的馬甲肯定已經暴露了，雖然杜蘭坤肯定不會賣她，但是讓他陪著她承擔這種風險，感覺自己犯罪他包庇一樣……寧願他大義滅親好嗎。
書苗默默的耙著飯，心裏拿定主意，如果被發現馬甲真的是一件重要到要人命的事，那她絕對快刀斬亂麻，絕不連累杜蘭坤和任何一個同事！
可是……當初要她跟著歐皇混也是上級命令。
她又沒比歐皇聰明，她沒比這兒的任何一個人聰明，被發現很正常啊！
所以就算真的掉馬甲了，要扣她工資甚至開除她，那她一定要和老大他們好好說道說道！道理總要講吧！
吃了幾口美味的牛排飯，她終於緩過勁兒來，手下意識的抄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那幾條微信都是莊以巖發的。
第一條，一套，註意，是套，三陸初版設定集的圖片！
第二條則是一個微笑臉加一句話：【幸好你們老大說內部策劃都不一定拿得到，否則我差點以為這份禮物白準備了。】
【那是菠蘿諾諾和凱羅爾，諾諾不接受任何挪家的理由，除了帶他參觀混亂紀元的總部，幸好我跟你們有合作，就把他帶來了。】
【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帶諾諾和凱羅爾去實驗室玩。】
……
書苗繃著臉，沈穩的鎖屏，放下手機，埋頭繼續吃飯。
“你們老大”，“你們總部”……好嘛，解釋都不用想了，人家已經蓋棺定論了。
她這智商，要翻案也難，認命吧。
“吃完你先別出去。”
杜蘭坤忽然道，“今天老大帶一些客人參觀，以防萬一，你先不要露面。”
涼了師父我已經涼了，書苗面上認真聽著，心裏某歌已經響了起來。
“我回去裝軟件，你等我通知。”
他抹嘴站起來。
“哦。”
書苗乖乖的，“謝謝師父。”
杜蘭坤嗯了聲，還是忍不住道：“歐皇那邊，不知道你是策劃吧。”
書苗一臉認真，以仔細回想自己是否有破綻的認真勁兒來思考正常自己遇到這樣的問題該怎麽回答，得出結論後，她一臉懷疑自己又小小篤定道：“應該……沒有，我從來沒說過。”
“嗯，那成。”
杜蘭坤放下心，“你呆著，我先走。”
“好。”
書苗揮著小爪爪，目送杜蘭坤離開，然後一爪拍在自己臉上。
她雙手捧著手機，運氣一百秒，才毅然打出一行字：【老板說我們不能暴露，我玩游戲發自真心！】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是要騙你的！你看我什麽壞事都沒幹！！】
她越補充越停不下來，越解釋越覺得力度不夠：【真的是巧合！你想嘛我們認識那麽久，我從來沒指手畫腳過！】
【千萬不要揭穿我我我會完蛋的！】
【怪你玩得太好啊而且還一定要擠到六區來否則不會有這麽尷尬的情況啦！】
等她發了這條，驚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要撤回，又覺得欲蓋彌彰，只能悔恨不已的在那等著，看莊以巖什麽反應。
過了一會兒，莊以巖開始輸入了，看時間感覺像是在打什麽長篇大論，書苗小心臟都吊起來了，結果發過來卻只有一句話：【不揭穿你可以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啥意思？書苗戰戰噤噤的，有些討好的回了句：【啥[皺臉笑]】
莊以巖：【你覺得，我為什麽一定要擠到六區來？】
書苗：【不，不知道……】
莊以巖：【你知道的。】
書苗：【……】
莊以巖：【好吧，想知道嗎？】
書苗：【不，不想……】
莊以巖：【[狗頭]】
……媽惹，這種挫敗感是怎麽回事！
書苗捏緊手機，心裏各種語無倫次的抨擊對方，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莊以巖沒有繼續發信息來，過了一會兒，杜蘭坤倒是來信了：【呆著別動，喊你來你再來。】
書苗：【哦。】
杜蘭坤：【你都不好奇的？】
書苗：【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
杜蘭坤：【[白眼]】
見過莊以巖狗頭後，突然看到杜蘭坤的白眼，書苗居然充滿了安全感，回了個握緊小拳頭的表情。
快上下午班的時候，咖啡廳裏的人又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大多數是HR帶來面試的，公司裏用來面試的地方不多，很多老練的HR經常提前就在這占好位置。
又是一年跳槽季，當年書苗也是和一個HR妹子來這兒面試的，想到當初自己接到創次元的面試通知真的比看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還激動，來的時候腿肚子都打顫，自己說了什麽都想不起來。
跟HR妹子友好道別的時候還特留戀的回頭看了這兒一眼，覺得和創次元的緣分大概是到此為止了，沒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是個入職一年的老油條，在這兒一人霸著個座位圍觀周圍一圈面試，猜想哪個人會在未來成為自己的同事。
“啊抱歉，請問這兒還有人坐嗎？”一個HR妹子果然束手無策了，捧著電腦帶著應聘者過來問。
書苗連忙站起來：“沒有沒有，你們坐吧。”
“啊你不用站起來啦我們也就隨便聊聊，咦……”HR妹子仔細看了她兩眼，有些猶豫，但還是忍不住道，“哇！你是那個，長頭發的徒弟啊？”
“咦？哈，額，總結很精練啦。”
書苗撓頭，“都認得我師父啊哈哈哈哈！“ HR妹子笑瞇了眼：“怎麽會不認得啊，我還加過後援會呢，後來有男票了就退出了。”
“男票和我師父不沖突啦。”
書苗站起來，“你們坐吧，我正好上班了。”
“沖突的沖突的，謝啦。”
HR妹子也不客氣，帶著應聘者面對面坐下了，還是笑嘻嘻的道，“我怕我男票知道了你師父會彎掉啊。”
“噗！”明知是玩笑，書苗還是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趕緊給師父正名，“我師父鋼鐵直男！”
“那你怎麽還不收了？！”HR妹子瞪大圓眼睛，“難道你才是那個彎的？！”
“哇！”書苗毫不猶豫的指著已經嘴角抽搐的應聘漢子，“小朋友在呢，不要亂來啊！”
“沒關系，我是彎的。”
應聘漢子很隨和，“你們隨意。”
“哇咧！這都行？！”書苗驚了，下意識的望向HR妹子，雖然說她不care性向問題，但是畢竟在面試……
HR妹子更淡定：“沒事啊，他在簡歷上寫了已出櫃，這沒關系嘛，感情生活和工作關系不大，畢竟……”她朝漢子微笑，“公司雖然不禁止，但是辦公室戀情這麽不好把控的東西當然是能不碰就不碰了是吧。”
“那你還讓我收我師父！”書苗哭笑不得的譴責。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嘛，好了好了，我們要面試了，你要旁聽嗎？不聽快撤吧親愛噠。”
“過河拆橋！”[指]。
“誒，那我們一起面？”
“嚶嚶嚶壞！”書苗轉身淚奔狀離開，可到底不敢出門，便繞了一圈到旁邊單人座吧臺上又坐了一會兒，心裏嘰嘰哇哇的亂成一團。
一會兒想怎麽辦以後游戲還怎麽玩，她已經夠低調了，以後莊以巖就算不想利用她是策劃這點，可是遇到一些選擇，她為了自己肯定會往好了選，到時候只要他們無腦跟，那還不是在作弊？
一會兒又想師父剛才肯定是和莊以巖他們打照面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情形，總感覺很詭異。
怎麽感覺日子越來越難過了……明明她只是一個小策劃，小小小小小策劃而已啊！
杜蘭坤：【好了，回來了。】
書苗：【好[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修羅場啊 修羅場啥呀 難道還打一場嗎？ 莊總武力未知，師父戰五渣，書苗好歹練過散打的，你們說誰贏啊，當然是老大啦！
☆、公費旅游
曾經以為的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可是書苗坐在電腦前幹活的時候卻沒感覺有什麽不對的。
咦， 好像沒怎麽樣嘛，反而感覺筋骨暢通，一身輕松吶。
連點游戲圖標時的鼠標左鍵都感覺輕盈了不少。
回想咖啡廳外的偶遇， 莊以巖拉譚榮給她擋的那一下，那反應力！那行動力！別說揭穿她了，給她兜底擦屁股那都是分分鐘的，話說她當時僵成那樣到底是怕啥！
莊以巖後來還問她：【除了我、譚榮和勵亮還有別人知道嗎？】
對口供啊！書苗來勁了：【還有我徒弟，百萬蘿莉的那個幫主鏡心辭。】
莊以巖：【他為什麽會知道？】
書苗：【以前跟他玩別的游戲時嘚瑟過……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
莊以巖：【比我們久？】
什麽鬼， 書苗算都不用算：【六年。】
莊以巖：【啊，那真的比不過。】 這有什麽好比的！
莊以巖：【那我們認識比你的同事總久吧？】
莊總今天不大對， 書苗斟酌著還是老實答了：【那，當然啦……】
莊以巖：【[鼓掌]不錯。】
所以到底是在比啥！你和師父掉水裏我肯定選擇先給師父扔游泳圈啊！
書苗發完， 氣鼓鼓的放下手機， 瞥了杜蘭坤一眼。
不料正對上杜蘭坤打量的眼神， 嚇了一跳：“師父， 你幹嘛。”
“我在看……”
“什麽？”
“你……”他的眼神往下， “的身材……”
書苗不捂胸反挺胸，理直氣壯：“咋？”
“哎……”他嘆口氣， “今年的員工旅游要開始了。”
“所以呢！”
“你現在是正式員工了，可以去。”
“哇！好呀！哪裏！”
“去希臘， 海邊，所以……你懂……”他點了點書苗的……咳咳……
書苗果然虛了，咽了口口水：“還有呢？”
“什麽還有？”
歪頭：“去年你們不是有兩個地方可以選嗎？希臘， 還有啥？”
“土耳其。”
他皺眉，“我去過了，去希臘。”
書苗有些懵，她有點不明白，甚至想不開：“師父，你的意思是……你，您，順便幫我決定了？”
“你想去土耳其？”眉頭更緊了。
“也，也不是……我都沒怎麽出國玩過……”
“那為什麽希臘不行？”
“可是……額……算了……”書苗有些怏怏的回到電腦前，心想反正哪都一樣她都沒去過。
過了一會兒，杜蘭坤有些郁悶的聲音：“你要是非得土耳其……（長久的沈默）……那就土耳其。”
書苗冷不丁就笑了，瞧把他委屈的，她連忙舉起雙手：“別呀，當然是希臘了！要我選也肯定選希臘啊！就去希臘吧！嗯！啥時候出發啊？”
“你有護照嗎？”
“有。”
“沒也沒事，公司有專門通道，團體簽證，最早一個團大概還有二十天。”
遂了心願，杜蘭坤語氣也暢快了，“雖然基本報名都有的去，但是團期很重要，你算好時間，到時候早點提交，成功率高點。”
“算什麽時間？”書苗再一次沒跟上節奏。
“你更年期了？”杜蘭坤問得很委婉。
書苗頭腦空白了一會兒，才明白他什麽意思，哭笑不得：“哇，師父，什麽年代了，你直接說讓我算好生理期不就行了嘛！”
“所以說女徒弟就這個麻煩……”他青著臉回過頭。
還不是你要收……忍著這句可能讓嘴仗沒玩沒了的吐槽，書苗回頭暢想了一下，發現雖然沒的選擇，但不管怎麽樣還是很值得開心，她美滋滋的低頭跟勵亮嘚瑟，自己也是有公費旅游的人了。
結果勵亮反應很神奇：【當然土耳其好玩了！希臘沒男票玩個毛！比基尼穿給鬼看啊？】
書苗：【額……】
勵亮：【都是同事！男男女女的！穿暴露了人看著開心心裏說你浪，保守了人家說你出來玩放不開，而且你就是個放不開的！又浪不起來！那玩著什麽意思！當然去土耳其了】 書苗被說得很郁悶：【師父說去過土耳其了一定要去希臘，我當然得跟著啦……】
勵亮：【臥槽你師父是男的吧！他逼你去希臘？！安的什麽心！你到時候來親戚怎麽辦！】
這娘們更直白誒！書苗癡了：【他說我可以算日子找個合適的團期。】
勵亮：【他連你日子都考慮到了？！臥槽！我白問他安什麽心了！就特麽狼子野心啊！】
師父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書苗心裏一句咆哮懸浮在那兒不知道該喊出來還是該化為文字，旁邊杜蘭坤十指如飛幹活幹得旁若無人，結果她這兒有人罵他狼子野心，書苗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個道德的漩渦， 書苗：【我覺得……第一次職工團隊旅游，跟著師父玩挺正常的吧，如果他去過土耳其了……我也不能說我一定要去土耳其師父你自己去希臘吧拜拜了您內，那很難做的……】 勵亮：【哪有這樣的規矩，就算在公司裏你有師父你依舊是一個獨立的職工，給你選擇你就能選，跟著師父幹嘛？不跟就滾？】
書苗：【他又沒別的徒弟，我也沒其他很熟的同事……慣性吧。】
勵亮：【……花擦，你好像確實沒怎麽跟其他女同事混的時候……】
書苗：【昂……】 勵亮：【雖然有時候我會偷著樂……但你這個性沒道理交不到小姐妹啊！顯得我眼光多差啊！】
書苗：【這個……你滾……】
勵亮：【我說，你不會被你那師父圈養了你自己不知道吧。】
書苗：【……】
勵亮：【你以前也工作過，不用我教你吧，就算再忙，或者關系再普通，有時候女同事空了一起逛逛街約約做頭看電影什麽的還是很正常的……職場這玩意兒又不是只有賺工資一個用處。】
書苗毛骨悚然：【這樣的活動也是有的啦，就是很少，上次難得有空組織了一次，我不是來找你們玩了嘛，沒趕上。】
勵亮：【那也不對，你自己感受下，其他姑娘難道都只跟師父混啊？】
書苗：【肯定不是啊，他們師父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個徒弟，一對一哪裏帶的過來。】
勵亮：【那不就得了……嘖嘖嘖，你啦，真是！】 書苗終於無言以對了，只能耍賴：【我能怎麽辦啦？！我也很絕望啊[笑哭][笑哭]】
勵亮：【所以這一次就不能那麽聽話了啊！你是女兒還是禁臠啊？宋書苗，燥起來！你遲早要出師的！可別十年後看到你師父還擡不起頭，那你該多失敗啊。】
書苗：【可我確實挺想去希臘的……】
勵亮：【不行！去土耳其！我給你好看衣服！】
書苗：【嚶嚶嚶。】
勵亮又嘰裏呱啦把她訓了一頓，搞得她幹活的勁兒都沒了，腦子裏天人交戰，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確實受杜蘭坤管束太多有點挺不起腰，可是一面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樣不動腦子多輕松啊…… 想到腦殼都疼了還沒個所以然，她幹脆把問題扔到一邊，先專心幹活。
幹著幹著，冷不丁回憶起自己當初剛來公司時的場景，那時候好像自己到了沒多久，公司就組織旅游了，聯想方才熱火朝天的面試場景，看來不出幾天，又有新人要來了啊。
真是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一眨眼的功夫呢。
轉眼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杜蘭坤叫了她一聲，書苗下意識的應了，忽然想起下午勵亮仿佛唾沫四濺的抨擊，竟然真的猶豫了一下：“額，師父……你先……”
“不吃飯了？”杜蘭坤人都站起來了，回頭看她，眼含催促。
“這就走！”書苗抄起飯卡心裏流著淚跟了上去。
跟著杜蘭坤走在同事大軍中，書苗忍不住多了個心眼觀察了一下，一年的功夫，人與人之間該什麽架構也都固定了，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被同事們下意識的圈進杜蘭坤的領地裏。
吃飯，杜蘭坤放了盤子，後到的肯定會在他旁邊或者對面留個位子，她自己會自然而然的去坐了。
散步，有時候她玩手機走慢了兩步，即使前後都有同事，也絕對會在人群中給杜蘭坤旁邊或者後面留個空，等她反應到自己掉了隊跟上去時，他們會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讓她毫無障礙的跑到他身邊。
有時候中晚飯將軍他們喊集合吃飯，如果杜蘭坤不起來，他們喊他一起吃被拒絕的話，他們基本是不會來問她意見的……
就是那次集體出去玩，他們也是先問了杜蘭坤，然後杜蘭坤來問她……明明大家相互間都有微信…… 書苗越想越不對，越回憶越害怕，她努力想排除勵亮的影響，從一個更加客觀公正的角度看待她此時在公司裏的處境，發現不管怎麽想，不管同事是不是故意的，但她，好像真的被當成杜蘭坤的附屬品了。
她不是小孩子，掰著指頭算，工作也有六年了，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即使她沒有經驗，心裏也有數。
表面看她受到杜蘭坤全方位的照顧，可溫室中的花朵是經不起風吹雨打也難以在森林中生存的，現在把她扔到木桃師叔的手下和那麽多師兄師妹一起學習，她很有可能連怎麽從木桃身上學到東西都做不到，因為她不是被放養的，她怎麽自己找食物都不知道。
這是一種不健康的工作狀態。
是應該做些改變了。
書苗握緊了小拳頭，既然要改變，那第一件事，就從職工旅游開始！
“師父……我想了想，還是想去土耳其玩。”
回到辦公室，她鼓起勇氣道，擡頭一看杜蘭坤的目光，立馬慌得各種解釋，“我，我游泳也不大好，人也黑，怕曬，這麽幾天，身材也練不出來，穿泳衣也不好看，去，去也白去……”
結果杜蘭坤只是看了她一眼，回過頭便點開了策劃編輯器，開始流暢地設計任務，一邊道：“哦，土耳其就土耳其。”
“那……希臘，我，我就不跟你，去啦……”成功！宋書苗你太棒了！小紅旗揮起來！
“不去就不去。”
杜蘭坤面無表情，“反正我也不喜歡海邊。”
“咦？”
“幹嘛？你能去我不能？”
“……哦。”
書苗扯出一抹笑，“太好啦。”
她魂不守舍的轉過身，在杜蘭坤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中，心酸的給勵亮發微信：【作戰失敗……】
勵亮：【啥？】 書苗無語凝噎：【我說我要去土耳其……師父說好啊，反正他也不喜歡海邊。】
勵亮：【臥槽！你快辭職吧！】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情商是很低很低很低的…… 還不如書苗 你們發現沒……
☆、要合服了
職工旅游的事情算是沒有寰轉餘地了， 雖然勵亮大呼小叫的仿佛書苗掉進了什麽萬劫不覆的境地， 可是這對書苗造成的困擾遠小於一天游戲日常沒有做。
一旦開始工作&游戲，她的腦子裏就再塞不下別的東西了，一絲煩惱都沒有。
創次元對於游戲的每一個階段的安排其實都相當緊湊。
比如合服和員工旅游。
一旦合服， 前後肯定有一段強度非人的加班期，等到合服穩定了，差不多時間正好還剩一口氣的策劃們出國玩一玩。
是很人性的做法了，比那些放完長假回來考試的學校安排有人性得多。
書苗當然是不會被勵亮這麽一句話和杜蘭坤有些奇怪的態度嚇跑的，她還要親眼見混亂紀元的合服盛世呢！
副本合服後， 敦煌對抗戰的出現忽然引發了全服玩家的警惕。
尤其是亞服玩家，雖然目前說說亞服其實只有大明朝一個國家， 中國暫時還沒想帶周圍那些狼子野心的小兄弟玩，可是就在被侵略這個問題上， 全亞洲都是有共同語言的。
敦煌之後， 亞歐關系突然就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讓大部分歐洲玩家都感到有些委屈， 因為來自不同的國家擁有不同的文化甚至語言， 他們並沒有很強的凝聚力， 也完全沒抱團背鍋的想法，甚至在中國玩家把敦煌前世今生從中國的角度串聯翻譯了一下PO到歐服論壇的時候， 下面的跟帖除了甩鍋、假惺惺的感嘆、真情實意的道歉還有就是相互的指責。
這是英國佬幹的，他們最假了！不幹其他國家的事！
呸！斯坦因是猶太人！猶太佬最陰險了！
斯坦因看名字就是德語的！這鍋我們大英帝國不背！要不是德國那種教育怎麽出的了這樣的人！
斯坦因是偉大的探險家！中國人說他們受害人他們就受害了？！你們有沒有腦子！要不是他， 這些文獻早在你們一些特殊時期被毀了！
樓上智障嗎？！甩什麽鍋，維基都說了斯坦因是匈牙利人，罵英國德國幹嘛！
呸！樓上你別以為打了馬賽克我看不出你是奧地利的！斯坦因那會兒我們還是奧匈帝國呢！要罵我們你們也別想跑！
……
“巴別莊”的小夥伴把這些帖子翻譯稿第一時間傳給第一莊的人看時， 大家都表示喜聞樂見。
【[幫會]吳月半：想辦法懟他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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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半（語音）：你有恥你輸一個試試？！八國聯軍燒殺搶掠我們的時候問過我們比不比大刀紅纓搶了嗎？！】
於是沒人說話了。
書苗沒什麽無恥不無恥的，她覺得吳月半懟得沒毛病，於是等所有人縮在王道士的房子裏了，便和師太一起堵在門口，眼看著NPC援軍從各處款款出現，到了他們面前後發現進不去門，也就順其自然的站在了外面，更順其自然的按照系統設計排成了T，輸出和奶的國際標準陣型。
大家翹首以待，很快就聽到對面啪啦啦趕來的聲音，有些憋著，有些已經忍不住竊笑起來。
想象一下對方來到時看到的盛況吧，一排厚到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技能的羅漢，四個專挑脆皮下手的黑皮壯漢，還有四個不是傻笑就是傻奶的飛天……
感受到絕望了嗎？小可愛們。
最後一分鐘，羅漢陣身後的寶寶們甚至沒看到對方的身影……對抗就結束了。
【吳月半（語音）：哈哈哈哈哈你們看你們看！本尊主的偉大智慧！】
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吐槽，眼一閉一睜，就被傳送到了藏經洞，眼前站著一臉欣慰笑容的王道士，耳邊聽著吳月半囂張的狂笑，非常不適應。
【王道士：恭喜諸君順利驅除賊人！諸君萬裏馳援，貧道不勝感激，這敦煌千年輝煌，還需各位多多擔待！】
【王道士：這些薄禮，不成敬意，望各位收下。】
【[系統]恭喜各位成功守護“敦煌寶藏”，開啟捍衛“中華文脈”的聲望任務，獲得“文脈”值10點，經驗54322點（扣除邀請援軍的23333點），“點化”狀態一天……】 【[幫會]恭喜幫會成員吳月半、花和尚、索馬裏不思議、月皎皎……十六人擊退外來敵對探索者，成功參與守護“敦煌寶藏”，幫會經驗值加530，幫會建設度＋1，領地建設速度＋1（一天）……】
【[系統]一聞邊烽動，萬裏忽爭先！恭喜俠士吳月半、花和尚、索馬裏不思議、月皎皎……十六人千裏馳援，擊退不明探險者，成功守護“敦煌寶藏”，達成首次“守護敦煌”成就！捍衛中華文脈，何懼血薦軒轅！望諸君奮發努力，不負這天潮盛景！】
【……】
一條條的獎勵，一條條的通知……
所有人的角色是鎮定的站著的，電腦前的人卻都半張著嘴，仰頭看著。
【怎麽感覺……我們打贏了……系統比我們還激動……】 有人喃喃的說出了大家的心理話。
【是啊……嚇一跳呢……】
【感覺，回去跟凱旋似的……】
【你說我們要不要組團大搖大擺回個城啊？】
【不行……還是覺得會被圍毆……】
【＋1……感覺還是咱們幫會的仇恨值比較高。】
【……】
大家壓抑住激動，一個個強行淡定的探討著，其實心底裏已經得意的要飛起來，沒見他們雖然說著話，可是在藏經洞裏的人不斷的轉著圈……那是在變著各種角度截圖來著…… 你不激動你拼命截圖幹嘛？！
書苗強忍住這句話，自己也咧著嘴傻笑，暗戳戳截了不少圖。
誰也沒提回去……雖然這兒才打了十五分鐘，可是感覺卻像打了一輩子，沒人舍得就這麽走了。
“哇！樹苗你太牛逼了！”一聲驚呼忽然從頭頂響起，書苗擡頭，看到阿梨正低頭看著自己，雙眼發亮，“你們把人打回去了？！”
書苗連忙閉麥，豎起一根手指，小聲道：“是啊……就剛才！”
“厲害厲害！我看到公告了！”她剛才原來也上游戲了，“太棒了！還好你們在，要是輸了，那可真是千古慘劇。”
“是啊。”
書苗也心有餘悸，策劃是很雞賊的，而且態度必須中立，這次是他們贏了所以系統對著守護者一頓狠誇，可如果探索者贏了，系統也有本事對探索者一頓狠誇……可只要玩家不傻，守護失敗的人就真的是萬劫不覆了。
對國服來說其實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可是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幸好這次有他們……有第一莊這群小可愛們。
她正傻笑和阿梨瞎聊，電話突然響了，居然是鏡心辭打來的語音通話，她連忙朝阿梨做了個手勢，也沒管這是自己第一次和鏡心辭通電話了，下意識的接起來壓低聲音道：“餵！幹嘛！”
“幹耶！厲害啊！居然打贏了！”鏡心辭的聲音和他的鹵蛋頭一樣充滿大漢的氣息，煙嗓還帶點廣東口音。
“嘿嘿，然後呢？”
“然後你們出副本了嗎？”
“沒啊。”
“幹耶！在裏面自嗨是不是？！我發的消息你們看到沒？！”
“沒啊，我看看……”
“不要，來不及了，你們那個地方在哪裏？！他們說沒看到什麽莫高窟啊！”
“莫高窟不好找啊……你們沒做前置，不知道會不會被引路誒。”
“幹耶！那怎麽搞？總有個能讓人蹲點的地方吧？”
“蹲……什麽？”
“就是不做前置就能看到的地方！”
“……月牙泉？”
“你確定哦？！”
“我只知道那兒能看到接引人，而且月牙泉一早就有吧，不需要什麽前置任務。”
“好的！”
“誒，莫高窟很難打誒，你們要打的話，先別急，我跟你講打法呀！”
“誰要打什麽莫高窟啊！”鏡心辭日常不耐煩，“我可是PVP黨誒！”
“你不過敦煌副本也沒辦法參與陣營對抗任務啊！”
“幹耶！師父！虧得我叫你師父，否則真想不孝的罵你一輪哦！PVPer想打架，需要什麽前置啊？！我們自己找戰場呀！”
“你們……想幹嘛……”
“哎，我是幹不了什麽啦……但是別人可以嘛！你們的事情，全游戲都看到啦！”
“哈？”
“你不知道？我靠，牛逼大咯！是全區全服的通知，一二三四五區全看到了啊！”
“啊啊啊……”書苗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驚得深呼吸好幾回才冷靜下來，“我我我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咯，開不開心？”
“……你千萬要保護師父啊……”書苗小開心後是巨大的恐懼，“千萬不要暴露我啊只有你知道我身份……”
“放心啦放心啦。”
他應得很隨便，轉而又道，“你要不要看直播？我給你發個網址……”
“什麽，我不看直播……你你你……”
“知道啦知道啦不說出去，你看一下嘛，就知道我在幹嘛了，多的懶得跟你講啦，看看看！”說罷，他掛了電話。
書苗很無奈的看著他用QQ發來一個網址，點開一看，赫然是一片眼熟的黃沙戈壁，界面的主角是一個妖修，他的名字好像因為窗口的原因被遮住了，身邊密密麻麻的人很是無聊的或坐或站或跑或跳，界面邊上，一個三十人的團隊界面敞著。
主播妖修的一把子男神音極為好聽，廣播標準的普通話，悠然中又帶點小壞：“哦了，收到線報，去月牙泉蹲人，兄弟們走了。”
他所在的語音頻道很是熱鬧，各種口音的普通話在那嘻嘻哈哈說著各種騷話，內容和他主播界面的彈幕差不多。
【幫主聲音好好聽！】
【搞事情搞事情！】
【我的四十米長大刀已經急不可耐了！】
也有萌新在問：【這是去打誰？跑到這兒是去打誰？】
【名字擋住了名字擋住了名字擋住了！】
於是主播妖修的聲音又出現，一邊走一邊耐心的解釋：“剛才六區的幫會第一莊贏了一次對抗賽，對手居然是我們二區的從歐洲摸過來的八國聯軍，我是無所謂第一莊那群人風光不風光啦，但人家是在我們二區搞事情，我們什麽都不做也太沒面子了是不是？所以不管怎麽樣，就算系統不算成就，為了自古以來（重音）的國際友誼，我們怎麽著也得發揚一下禮尚往來的精神，熱情的送他們一程，對不對？”
【對對對對對！】
【熱情的送他們上天！】
【我們不僅要給老佛爺修鐵路！我們還要送他們回城符！】
【是時候以牙還牙了！】
“哦呀！到了！誒誒誒，好巧，他們真的在誒！”主播妖修過了一座沙山，入目就是月牙泉，和一群在月牙泉邊或坐或站的歐洲玩家，他們很多人頭正轉向這邊，似乎在打量這群翻過沙山的人。
“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呢！”主播妖修假裝興奮，“說哈羅May I give you some color see see還是We will we will faaak you”
一群人吱哇狂笑，歐洲玩家也都站了起來。
主播妖修帶隊慢慢往沙山下走，兩撥人各自嚴陣以待，大戰一觸即發，風沙席卷，吹動了比丘的袈沙，撩動了術士的鬥篷。
他語氣越來越嘲諷：“好不容易來咱這一趟，怎麽能不多交點朋友呢，既然他們記住了第一莊，當然也要記住我們……半生江東啦。”
“哦，對了。”
他這時候才想起，空出鼠標拉了拉游戲窗口，他的ID終於露了出來。
江子夢淮。
半生江東的會長。
吳月半內測時的老朋友，現在的二區區霸，外號，江大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哦呀 嗨森 趕上了 吳月半你看看人家幫主多拿得出去！ 再瞅瞅你自個兒！嘖嘖嘖嘖☆、天降重任後來， 有了解始末的人說， 半生江東這一戰，把第一莊在莫高窟中無處發洩的血性給釋放完了。
在月半不胖連夜找專業人士把第一莊守護敦煌之戰的前後，包括多次神轉折挑挑揀揀配了史詩音樂剪出來後。
半生江東也在當天下午剪出了他們的視頻。
雙方你追我趕， 搶著愛國。
玩家看完這邊看那邊，驚呼不斷，連稱太爽。
然而真正的大佬，還是神秘路人。
傍晚，一個混剪視頻橫空出世， 在眼尖的創次元運營的推波助瀾下，轉眼刷爆網絡。
老大第一時間組織所有人在大會議室播放了視頻：“一·生” 開片就是混剪。
大漠， 玉門關，白袍羽士吳月半出現在關口， 他遙望西北， 表情凝重， 身後人影寥落， 只有小貓兩三只， 背景音樂是淒涼悲壯的塤聲，遙遙的直指更加孤高屹立的莫高窟（這是官方CG剪的）。
“樹苗！你誒！”旁邊小夥伴阿梨很興奮的拉她。
書苗哭笑不得， 這個視頻歸根結底取材於第一莊和半生江東，她本身就超給面子的人， 全程緊隨幫主以示擁護，出現在鏡頭裏再正常不過了好嗎。
“冷靜冷靜！”她摸頭安慰，擡頭看到前面老大笑著看了她一眼， 旁邊杜蘭坤無奈的嘆了口氣。
未幾，吳月半帶頭踏出關口，跨上關外草棚下的駱駝，一行人順著沙山疾馳而去，前方沙卷孤直，有朝陽如血。
另一頭，熙熙攘攘的京城集市中，一個妖修在其中踽踽獨行，忽然，他擡頭一望，陰鷙的視線穿過人群，鏡頭驟然加快，廣袤的大明從東到西，景致盡收眼底，太行山，陰山，秦嶺，黃河，四川盆地，橫斷山脈，長江，祁連山，白楊林，大漠戈壁，沙山……駝隊。
一個金紅袈沙的比丘尼若有所感，突然回頭望了一眼。
“我擦這個銜接太好了！你當時幹嘛回頭的？！”阿梨又抓著她叫。
書苗都懵了：“你知道視線往後轉人也會跟著往後看的啊！我當時就手酸轉了轉鼠標！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
“我覺得我破壞了你看視頻的觀感……” “好吧，我接受了。”
鏡頭再次回到敦煌，第一莊的隊伍已經到達，在莫高窟前久久停滯，他們一直沒有等到更多的援軍，無奈只能咬牙走了進去。
另一邊，半生江東的領地突然熱鬧起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俠士出現，他們集結成團，圍在江子夢淮的周圍，等人一齊，立刻浩浩蕩蕩的開拔，目標直指西北。
那兒，敦煌守衛戰正打得如火如荼。
原本一切就如書苗所經歷的那樣，本身月半不胖已經把最光輝和刺激的一面剪了出來，在原視頻中就已經激起一片叫好。
而此時每一個轉折和高朝又銜接上半生江東宛如援軍一般頂著風沙萬裏迢迢趕來的片段，顯得越發激動人心。
偏偏剪刀手技藝精湛，配的音樂自帶起伏，連貫中帶著緊湊，讓人目不暇接。
很快，第一莊的戰鬥結束了，因為傳送來得猝不及防，並沒有敵人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激爽畫面，屬於第一莊的最後一幕，就是他們和NPC外援的一張合影。
而隨後，針對“外國友人”的，來自二區本土老大半生江東的截殺，正式開始。
就連吳月半都不得不承認，這才是混亂紀元有史以來第一場正兒八經的中西團戰，三十人對三十人，高精尖對高精尖，滿狀態對滿狀態，沒有外援，沒有意外，沒有詭譎的地形也沒有逆天的NPC，一切都是公平而純粹的，一場正兒八經的……群架。
這場混戰每一幀都是經典。
因為它實在是太獵奇了。
官方宣傳中那些中歐美三陸職業你儂我儂的截圖完全被這兒混戰的樣子比了下去，排排坐算什麽？打起來才是游戲的真諦！ 沒見這兒皮甲的戰士和劍俠護砍、布甲的妖修和刺客扭成一團，還有藥師和牧師被對面的各種長短攻擊追得滿地打滾，白袍羽士和黑袍術士相互飈著法術，這兒一個硫酸火，那兒一個寒冰符……更有比丘和騎士拳拳到肉的搏鬥，戴著拳套看起來像空著手的比丘肌肉賁張的抵住騎士的盾擊，萬字盾和騎士光環交相輝映，遠遠看來像一盞白熾燈和一盞暖光燈的對抗……
兩個團隊六十個人聽起來不多，但是真打成一團了，卻連一個屏幕都塞不下。
玩家再怎麽精英也不是軍隊那般的，一旦命在旦夕便會張皇失措，或是躲起來吃藥或是瘋狂找奶，轉眼間這場配樂雄渾的戰鬥就成了一團亂戰，所有人各自為陣，一直掙紮在尋找小團體的路上，有人倒下了，得不到覆活只能化為一道白光離開…… 這是一場死鬥。
雙方都沒有成功打開這兒的覆活點，歐洲團一旦出了副本就會恢覆到黑戶身份，死了就只能回到歐洲老家，而二區的副本進度並沒有到那麽遠，所以半生江東的人死了，也只能在玉門關以東的最後一個城鎮覆活。
人會越來越少，就看誰的人站到最後。
是時候上一波現場音效了，神秘剪刀手終於開始放大招。
江子夢淮的聲音忽然響起，此時他的嗓門已經破了音，拼命的在頻道裏喊：“那個騎士！那個騎士！會沖鋒的！來個比丘絆住他！絆住他！我標記他了！集火！集火！不要怕死！死了不虧！弄死他！弄死他！”
“我控住了我控住了！奶我奶我奶我……不不不不要奶我奶輸出奶輸出奶輸出！花擦！沒覆活嗎？沒覆活嗎！？哎得得得！那B死了沒？”一個大漢的山東口音。
“死了死了死了你放心去吧！”有個妹子回。
“好好好！臥槽！刺激！”
江子夢淮：“快奶莫莫！快奶莫莫！不要奶我啊臥槽我又不值錢！我死了柴薪指揮！聽到沒我死了柴薪指揮！指揮死之前躺地的五秒自己找繼任的！不要奶我不要奶我我妖修沒用！浪費奶！奶輸出奶輸出！”
“我喊山了我要喊山快到我身邊來快我是辣不甜我是辣不甜！”
一群人以肉眼可見的陣勢迅速向一個藥師靠攏，轉眼萬千半透明的綠葉旋轉起來，團隊裏的人血線迅速攀升。
“他們在集火失業狂！比丘快金鐘罩！比丘快金鐘罩！輸出不能死光了！輸出不能死！”
此時一個金鐘罩忽然罩在了一個被圍攻的劍俠身上，可轉眼就消失了，江子夢淮大喊：“鯉笳死了！她金鐘罩失效了！快補上！快補上！註意自己殘血就不要瞎保別人啊！” 很快失業狂身上又有了一個金鐘罩，沒撐一會兒，給他金鐘罩的比丘也被集火而死。
失業狂卻借著這兩個金鐘罩成功釋放大招帶走三個人頭沖出重圍：“兄弟我為你們報仇！”
“是姐妹！”第一個犧牲的比丘尼鯉笳在語音頻道抗議。
“姐妹姐妹！”
如此雌威，另一個男比丘都沒敢作聲。
戰場上人數在一個個減少，此時歐洲團也不再問他們為什麽要打自己了，他們並不是弱旅，除了這次東游的幾個發起人是學校的中老年教授，一早放棄了掙紮被送了回去。
其他人都興致勃勃且負隅頑抗，即使對方勢如猛虎越打越兇，也不見他們與絲毫氣餒， 轉眼間，對面只剩最後一個刺客，而半生江東，還有整整四個人。
最有戲劇性的是，一早要求放棄治療的江子夢淮果真技藝精湛，一路靠蹭奶和嗑藥還有陰人竟然活到了最後，此時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最前面，對著那個刺客抱了抱拳。
刺客會意，反手握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作為回禮，隨後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三個半生江東的人淡定的站在一邊，沒有任何動作。
五秒鐘後，兩個黑影突然自空氣中顯形，面對面一個疾如閃電的沖刺，兩道刀光在沙中忽閃，他們身影輕捷，如煙如霧，時而分開，時而糾纏，每一個動作都快到只剩殘影，每一個技能的銜接都流暢到仿佛一體…… 焦心等待時仿佛很久，可等勝負分出會發現也只是一瞬。
刺客倒地了，沒有了牧師在側，他的屍體只能在原地無助的躺五秒後才能回去覆活。
江子夢淮的妖修身上泛著回血的綠光，好整以暇的走到那個刺客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趁著這五秒的時間，用英式的，極度標準的貴族腔，清晰而鄭重的宣布：“SAO NI MA， China NO.1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場笑瘋。
“不對！原視頻不是那個什麽！No matter how far away，the man who affront Chia will pay，嗎？！”阿梨擦著眼淚。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書苗無語了，她沒看完直播，也是後面直接看的兩個公會的視頻。
“這個才是原版。”
杜蘭坤道。
“那麽幾秒鐘怎麽想得出什麽高級臺詞，當時江子夢淮說的就是這個，後面他們半生江東的官宣是後來配的，為了提高逼格。”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剪刀手太耿直了吧！他完蛋了，半生江東不要面子的啊？！”
看著那個躺地的刺客一言不發，全身都透著懵逼的氣息化為白光沖天而去，所有策劃都感到由衷的嘆息：“多可憐的娃啊，就這麽被中國的diao絲領頭人給荼毒了。”
“他回去一查意思該多崩潰啊，本來多棒的一場對決。”
“還是努力推廣高逼格的版本吧。”
此時，江子夢淮的表演卻還沒完，他轉過身，帶著僅存的三個人走到月牙泉邊，指著一塊大石頭道：“兄弟們記住了，未來這兒會出一個無名羽士，帶我們打敦煌副本，我不管你們怎麽過的，但過完後會選擇探索還是守護……狗屁的探索，是中國人就守護！誰特麽想拿這兒一點東西，就準備好被我們半生江東追殺到刪號！我江子夢淮在這游戲裏一天，我就說到做到！”
畫面就在這月牙泉邊黑了。
後面，一行行字忽然浮現，竟然都是游戲裏出現的雞湯勵志語句。
“你有恥你輸一個試試？！八國聯軍燒殺搶掠我們的時候問過我們比不比大刀紅纓搶了嗎？！——吳月半”
“諸君萬裏馳援，貧道不勝感激，這敦煌千年輝煌，還需各位多多擔待！——無名羽士”
“一聞邊烽動，萬裏忽爭先——[唐]孟浩然。”
“狗屁的探索，是中國人就守護！——江子夢淮”
“捍衛中華文脈，何懼血薦軒轅！望諸君奮發努力，不負這天潮盛景！——垃圾游戲”
……
咦？大家斜眼盯著最後四個字，表情陰冷。
“好了。”
老大停了視頻，一臉親切，“有什麽想法。”
“找技術！人肉這個PO主！”有人率先發難，“刪他裝備！”
“黑他機器！”
“改他性別！”
“清空他的包裹和倉庫！”
“還有交易行！”
“嗯嗯。”
老大點頭，“今天大家都加個班吧。”
“啊？為什麽啊！”
“因為你們要刪我裝備，黑我機器，改我性別……”
“……臥槽！老大你！”
“沒錯，這個視頻，是我策劃的，具體剪輯的人……我就不說了。”
老大點點最後四個字，“不覺得這四個字是很好的掩護嗎，連你們都被騙了，玩家更不相信官方會這樣自黑了。”
不管有沒有那四個字，“SAO NI MA”出來本身就很不官方了好嗎！大家內心默默吐槽，表情乖如綿羊。
“我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是因為接下來的宣傳和推廣可能需要添加一點重點，那就是，大幫會結盟。”
老大道，“其實敦煌這次按理是個意外，我們之所以著急讓副本先合服，是因為歐美在白令海峽方面已經出現了爭端副本，雙方都不想吃虧，所以幹脆合起來讓他們打，卻沒想到我們敦煌對抗先上線，也算是因禍得福。”
書苗總覺得周圍很多目光在看自己，她往後縮了縮，夾緊了尾巴。
老大繼續道：“本身這次歐洲玩家的東游也是那邊的大公會出了些精英湊一起過來，算是結盟活動。
而我們這邊，幫會們還羞羞答答不願意出頭聯誼，比如這次半生江東不管本身出發點是什麽，大家都知道其實蹭熱度和搶愛國標簽是主要目的，這很得罪第一莊。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很麻煩，一不小心就耽誤事，所以這次我們（群眾：是你，只有你！）先拉郎配一個CP，就第一莊和半生江東，他們是比較有情商識大體的幫會，關鍵時候很能配合，可以做表率。”
好可怕，人家算計起來都是這個人那個人，老大算計起來是這個幫會那個幫會……惹不起惹不起，眾庶民虛心聽著，小腿肚子瑟瑟發抖。
“本身這種強行配CP是會引起反彈的，但是第一莊和半生江東肯定不會公然唱反，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借著這個熱度把他們的行為和默契不斷拔高，炒出CP感和榜樣感，讓玩家都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有他們守護大明很有安全感，他們得了好處，自然更加配合了。”
這時候，老大終於意有所指：“每個人在游戲裏都有各自的作用，相信在這個計劃中，應該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書苗。
書苗心下瑟瑟，覺得把兩個老冤家配CP真是對吳月半這顆玻璃心最大的傷害，但是偏偏又沒什麽毛病，只能毅然點頭，心裏卻暗搓搓覺得自己做不了什麽。
拜托她多麽正派一人，從來沒攛掇過誰，現在竟然要她攛掇吳月半和江子夢淮湊CP，這簡直不是天降大任，這就是天要她亡……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下載了堡壘之夜……我是個人渣，我摸摸自己殘缺的膝蓋☆、吳胖出塞不管老大多麽老謀深算， 於拉郎配一途， 他手頭百來號學霸可全是萌新，尤其書苗還見過吳月半，那滑不溜秋的白胖子， 怎麽都腐不起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真·神秘路人紛至沓來了。
當“一生之盟”的“囍”貼被拱上論壇熱門的時候，吳月半瘋了。
“一生”，第一莊和半生江東的名字組合，加上之盟， 感覺馬上就可以拜堂，CP感爆棚。
帖子內容不外乎一組PS圖， 有些無聊的人做了MOD（游戲模組）以後就為所欲為，拿了類似於吳月半和江子夢淮的角色就開始COSPLAY， 有的是兩個幫會的幫主在各自的領地遙遙相望， 或者在雲端對弈， 或者在酒館勾肩搭背的喝酒， 要不是論壇管理員還在世， 恨不得錄屏一段動作片。
為了證明他們就是本幫幫主，除了頭頂帶了名字， 周圍時常會有特色鮮明的幫眾一二三，比如吳月半身後遠處時不時的就有金紅加沙的比丘尼花某某， 和腰挎散發星辰之光的黑某某；而江子夢淮身後則有他的禦用藥師，頭頂小金魚帽子的喵工頭和紅衣劍俠副幫主柴薪。
游戲角色一水兒的俊美，表情似笑非笑， 氣氛gay裏gay氣。
跟帖都表示以為進錯論壇了…… 【[幫會]吳月半：臥槽啊！臥槽啊！你們看論壇了嗎！什麽東西啊？！好惡心啊！為什麽會這樣啊！哪個邪惡組織搞的啊！好特麽嚇人啊！寶寶很直的啊！筆直筆直的啊！】 他冒出來的時候幫會裏有關這個事情已經討論過一輪了，可謂氣氛熱烈信息量巨大，看吳月半的反應，書苗覺得大家腦子裏的吐槽跟自己的一樣。
……他大概還不知道某些論壇和站已經出現以他們為原型的同人文了。
【幫主，你……看不看江子夢淮的直播啊？】有人小心翼翼的問。
【[幫會]吳月半：臥槽！我跑還來不及！我特麽去看直播？！我XX？！擦，為毛屏蔽！我要罵人！來語音頻道聽我罵人！】
乖寶寶書苗老老實實的去了語音頻道，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
吳月半也就隨口一說，幫會其他辣雞都不願過來聽他罵人，於是只有自己老實巴交的來了……
她灰溜溜的跑回游戲，吳月半還在那手速極快的噴人，噴天噴地噴路人，噴完了很委屈：【你們平時不都挺能耐嗎？！不會幫老子解釋兩句啊！】
【解釋啥……解釋你倆平時都不在一個區玩？打公測起就沒見過面？】
【哈哈哈哈哈這個理由好，咱們不是一個區啊，睡不到一起！】
【幫主你真的不看江子夢淮的直播啊？】那人又鍥而不舍的問。
吳月半很會抓重點：【不看！直播怎麽了？】
【算了……】
於是書苗又很管閑事的去看江子夢淮的直播了，發現那兒歡聲笑語，正在……讀耽美文。
江子夢淮的男神音已經笑得快繃不住：“江大棒子你他媽給我站住！吳月半氣急敗壞的怒吼，睡了老子還他媽敢跑？你能跑到哪去？！你當我們第一莊是擺設嗎？！江子夢淮背對著他，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角度，身影桀驁，魍魎之姿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隱入無邊的黑暗，跑？他輕笑，你在這，我能跑到哪去？哦哈哈哈哈哈我草草草草草我讀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鄉親們看到了嗎我是攻誒官方鑒定我是攻誒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66666666】
【已彎已彎！】
【瑟瑟發抖的撿起我的鈦金肥皂[狗頭]】
【我的存錢罐子搖搖欲墜，求本子！】
【卑鄙哈哈哈哈，明明第一莊更攻的！】
【可江子明顯邪魅攻啊聽聲音就知道啦】
【吳月半聲音我聽過，炸毛受沒有毛病】
【瓦擦江子的粉原來都是腐圈的嗎！】
【第一莊的快來說聽後感！】
“噗！”書苗一口水噴到鍵盤上，她擦了擦嘴，回到游戲，手剛放上鍵盤，發現幫眾都在勸吳月半不要去看直播並且抨擊那個心懷不軌勾吳月半去看直播的人。
很不幸，吳月半沒回應，他消失了。
大家心生不詳，相互問：【幫主是不是去看直播了？】
【那個辣雞還在讀文章？】
【好像是的，我直，我給惡心出來了。】
【江大棒子不會是彎的吧？怎麽能那麽開心的讀那玩意兒？】
【他是攻他有什麽關系，燈一關都一樣！】
【[幫會]花和尚：保持頻道清潔！保持頻道清潔！】
【花姐這游戲裏沒未成年！】
【[幫會]花和尚：但我們都是可愛的寶寶！】
【啊，花姐你不會還沒男票吧！】
【不可能！老北說花姐長得賊可愛！】
【對哦，中北游見過花姐】
【哇原來我還有機會！花姐看到我看到我我在等你啊！】
【花姐我我我有車有房父母雙……額……都挺好的】
書苗哭笑不得，手指在鍵盤上停頓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候，吳月半回來了。
【[幫會]吳月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幫主瘋了】
【幫主你去聽直播了？！】
【胖爺你哪裏想不開[笑哭][笑哭][笑哭]】
【[幫會]吳月半：氣死老子了！！！！】
【[幫會]月半不胖：合服幫戰？】
【[幫會]吳月半：合服幫戰！！！！！】
【[幫會]月半不胖：好的。】
幫會一片安靜。
【[幫會]吳月半：幹嘛！都死光啦？！你們幫主菊花都被日了！你們也不管管！偷我菊花等於偷你們菊花！懂不懂！尊嚴！全幫的尊嚴！】
【……幫主不怕，副幫主寵你。
】終於有妹子大膽說了出來。
書苗虎軀一震，連忙推托：【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別怕花姐，說的不是你[斜視]】
於是下面一片【嘿嘿嘿】
【[幫會]吳月半：什麽東西，什麽寵，寵啥寵？！】
【幫主鋼鐵直男！[大拇指]】
【[幫會]月半不胖：我說發幫戰你說好，他們說我寵你。】
【[幫會]吳月半：臥槽！我的媽！你們！艾瑪！哎喲我操！】他語無倫次了。
【[幫會]月半不胖：他跑出去了，你們繼續吧。】
幫眾：【臥槽！還是[在一起]玩的啊！！！】
【[幫會]月半不胖：沒有，兩個辦公室，他是老板，我剛才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解釋，你們要保護我。】
幫眾握拳：【塞巴斯醬我們頂你！】
書苗聊得嘴都合不攏，久違的腐女之魂熊熊燃燒，恨不得也動手寫點小段子助攻一下。
但是理智告訴她繼續推波助瀾只會讓吳月半反彈的更厲害，現在看情況，被大眾定義為“腹黑邪魅攻”的江子夢淮倒是反應良好甚至喜聞樂見，“暴躁炸毛受”吳月半就顯然不那麽開心甚至想打一架了。
她覺得現在幫會裏的氣氛倒是特別棒，大家都非常成熟的沒有跟著吳月半跳腳，反而一個個要求吳月半來個“吳胖出塞”，反正縱觀六個區，半生江東算不錯了，是個老朋友，如果合服後要結盟，當然是找他們，知根知底的，再好不過了。
趁著幫主不在，大家雞一嘴鴨一嘴，算是無腦做主把幫主“嫁”出去了。
全幫樂成一團。
臨時組了個團一起打了幾個日常副本，書苗告別了眾人獨自一人去刷任務，另一邊手上不停的測試自己新做的任務，時不時的調出流程圖修改一下。
她現在手頭活已經很熟練了，越來越少問杜蘭坤問題，發現這個變化的時候她還惶恐了一下，覺得自己大逆不道，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麽的，這麽久了自己不進步才不正常吧。
而且看木桃師叔的那些徒弟，基本都是師兄師姐帶起來，出師全過程跟師父都沒說上幾句話，相比自己一對一教學一年了還沒出師，簡直已經是智者（障）的速度了。
快中午，失蹤一上午的杜蘭坤回來了，手裏捧著個顯示器，啪的放在旁邊。
書苗眼睛都直了：“師父你二郎神嗎，三臺顯示器了！”
杜蘭坤悶悶的搖頭：“第一次趕屍匠測試。”
“哇，要開始了？”
“正式運營後打預告，所以現在要弄起來了。”
大更新的從零開始的測試從來是最痛苦的，書苗咽了口唾沫，眼含敬畏的看杜蘭坤在那備份系統，接線，拆開機箱加內存條，重新下載所有軟件，站起來一看，吃飯時間都過去了。
他叉著腰：“你不去吃飯？”
書苗懵：“等你啊 ，又不是沒的吃了。”
她拿起手機，“叫外賣吧，吃啥？”
“哎，走。”
他抄起卡，“吃咖啡廳，我請。”
剛轉身，電腦突然叮一聲，一堆軟件的安裝設置界面冒了出來。
“嘖。”
杜蘭坤不耐煩的把卡扔給書苗，轉回去抄起鼠標盯著電腦操作起來，“你先過去幫我點了，我馬上過來……記住是我請客，不要亂來。”
“嘿嘿嘿，好！”想到咖啡廳常備的各種黑椒味主食，書苗流著口水飛奔而去。
過了吃飯時間，園區裏人還是很多，都在散步消食，可等快到咖啡廳的時候，人卻驟然少了，因為咖啡廳外有一塊小花園，算是做了個景觀，不去咖啡廳的不會往這走。
書苗上去開門，門忽然先開了，開門的看到門口有人時，下意識的說了句sorry，待一擡眼，就楞住了。
書苗也傻了，她全身汗毛直立，直楞楞的站在門口和開門的人默默對視。
“怎麽了？門打不開？”熟悉的聲音從那人身後傳來，等那說話的人探出頭時，書苗心底傳來一陣從膀胱處傳來的亙古悠遠的嘆息。
開門的譚榮，問話的，莊以巖。
作者有話要說： 哎……於是我算又寫了一下耽美了2333333雖然只有一段哈哈哈哈哈 PS： 我對腐圈充滿敬意，文中語句全從鋼鐵直男角度考慮 沒錯求生欲望就是那麽強烈[抹汗]
☆、你知道的
千算萬算， 天算地算， 人算鬼算，沒算到這一天……
書苗和譚榮對視了一眼，又和莊以巖對視了一眼， 在創次元，在刷員工卡才能吃的咖啡廳。
她低頭，巴掌大的員工卡在陽光下閃光，還是DVA殼兒的。
她默默的讓到了一邊，想擡頭， 沒底氣；想挺胸，沒力氣。
莊以巖反應很快， 他拍了譚榮一下：“堵門了。”
“哦，哦哦！”譚榮連忙出來， 站在書苗身邊， 把住門， 眼睛時不時的想瞥她。
書苗目不斜視， 面上很淡定， 其實很想嘔吐。
莊以巖走出來，回頭朝身後的人微笑， 出口一串英文：“還滿意嗎？”
一高一矮兩個男生走了出來，矮點兒的棕發小雀斑綠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 聞言捏著自己的手指很輕微的點點頭，他的穿戴相當正常，運動衫雙肩包， 走街上以為只是個剛放學的高中生。
高個兒的有著非常鮮明的戰鬥民族花季美少年的樣子，金發碧眼高級臉，外在表現也很像，一身朋克打扮，長T套著短T，背後印著吐蛇的骷髏，脖子上掛著黑金的耳機，半指皮手套，腰間的皮帶上系著銀鎖鏈，大長腿套著破破爛爛的牛仔褲，腳上一雙高幫皮靴。
他出門後把耳機一戴，見莊以巖問他，誇張的嚼了嚼嘴裏的口香糖，聳了聳肩。
好拽，好欠打！
莊以巖似乎很習慣，他歪頭朝兩人身後道：“看來很滿意。”
說罷，他挑了下眉，忽然走過來，在書苗膽戰心驚的目光中，拉著譚榮往她面前一擋。
譚榮：“……”
書苗：“……”
一個人笑哈哈的跟了出來：“那就好，要不是食堂不做西餐，我是真的推薦的。”
老老老老老老大！
“有機會的，走吧。”
莊以巖很難得反客為主，指向另外一個方向，“我記得那兒有很多水果。”
“是的。”
老大當即把人往那邊引，用英語道，“請這邊走，諾諾，帶你嘗嘗我們這兒的菠蘿，你的名字的讀音和我們的菠蘿很像。”
果然是諾諾！菠蘿諾諾！
“哦，哦，是嗎，哦，是嗎。”
諾諾低頭搖晃著，反覆重覆著他的回答，直到他需要咽一口口水，才漸漸低下聲。
此時他們已經走遠了。
俄國少年，明顯是凱羅爾，在譚榮跟上去殿後時，一邊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走，一邊回頭瞥了她一眼。
書苗快嚇尿了。
她腦子裏一團亂麻，下意識的掏出手機，卻想不出該做什麽，想逃跑，又不知道該逃哪去。
……此時那群人唯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好像只有身邊的咖啡廳了。
她同手同腳的走了進去，找了個靠裏面的位置，掃碼，點單，趴在桌上，捂住頭。
手機震了一下。
她不敢看，扭過頭。
手機又震了好幾下。
不看，就是不看，MMP！
過了一會兒，對面一震，杜蘭坤來了，他也很沈默，坐下後紮起了自己的長頭發，點著桌子，沈吟道：“我……你猜我看到誰了？”
書苗振作起來，一臉無畏：“啥？”
他似乎誤會了什麽，表情有些覆雜：“哦，沒什麽，吃飯吧。”
這時，叫號器響了，書苗過去，拿回兩盤黑椒牛排飯，一人一份分了，頭對頭沈默的吃起來。
杜蘭坤不說，她有些如釋重負，說實話他肯定是跟莊以巖他們碰到了，只是摸不清她有沒有打照面罷了。
一旦承認看到，那就證明她的馬甲肯定已經暴露了，雖然杜蘭坤肯定不會賣她，但是讓他陪著她承擔這種風險，感覺自己犯罪他包庇一樣……寧願他大義滅親好嗎。
書苗默默的耙著飯，心裏拿定主意，如果被發現馬甲真的是一件重要到要人命的事，那她絕對快刀斬亂麻，絕不連累杜蘭坤和任何一個同事！
可是……當初要她跟著歐皇混也是上級命令。
她又沒比歐皇聰明，她沒比這兒的任何一個人聰明，被發現很正常啊！
所以就算真的掉馬甲了，要扣她工資甚至開除她，那她一定要和老大他們好好說道說道！道理總要講吧！
吃了幾口美味的牛排飯，她終於緩過勁兒來，手下意識的抄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那幾條微信都是莊以巖發的。
第一條，一套，註意，是套，三陸初版設定集的圖片！
第二條則是一個微笑臉加一句話：【幸好你們老大說內部策劃都不一定拿得到，否則我差點以為這份禮物白準備了。】
【那是菠蘿諾諾和凱羅爾，諾諾不接受任何挪家的理由，除了帶他參觀混亂紀元的總部，幸好我跟你們有合作，就把他帶來了。】
【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帶諾諾和凱羅爾去實驗室玩。】
……
書苗繃著臉，沈穩的鎖屏，放下手機，埋頭繼續吃飯。
“你們老大”，“你們總部”……好嘛，解釋都不用想了，人家已經蓋棺定論了。
她這智商，要翻案也難，認命吧。
“吃完你先別出去。”
杜蘭坤忽然道，“今天老大帶一些客人參觀，以防萬一，你先不要露面。”
涼了師父我已經涼了，書苗面上認真聽著，心裏某歌已經響了起來。
“我回去裝軟件，你等我通知。”
他抹嘴站起來。
“哦。”
書苗乖乖的，“謝謝師父。”
杜蘭坤嗯了聲，還是忍不住道：“歐皇那邊，不知道你是策劃吧。”
書苗一臉認真，以仔細回想自己是否有破綻的認真勁兒來思考正常自己遇到這樣的問題該怎麽回答，得出結論後，她一臉懷疑自己又小小篤定道：“應該……沒有，我從來沒說過。”
“嗯，那成。”
杜蘭坤放下心，“你呆著，我先走。”
“好。”
書苗揮著小爪爪，目送杜蘭坤離開，然後一爪拍在自己臉上。
她雙手捧著手機，運氣一百秒，才毅然打出一行字：【老板說我們不能暴露，我玩游戲發自真心！】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是要騙你的！你看我什麽壞事都沒幹！！】
她越補充越停不下來，越解釋越覺得力度不夠：【真的是巧合！你想嘛我們認識那麽久，我從來沒指手畫腳過！】
【千萬不要揭穿我我我會完蛋的！】
【怪你玩得太好啊而且還一定要擠到六區來否則不會有這麽尷尬的情況啦！】
等她發了這條，驚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要撤回，又覺得欲蓋彌彰，只能悔恨不已的在那等著，看莊以巖什麽反應。
過了一會兒，莊以巖開始輸入了，看時間感覺像是在打什麽長篇大論，書苗小心臟都吊起來了，結果發過來卻只有一句話：【不揭穿你可以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啥意思？書苗戰戰噤噤的，有些討好的回了句：【啥[皺臉笑]】
莊以巖：【你覺得，我為什麽一定要擠到六區來？】
書苗：【不，不知道……】
莊以巖：【你知道的。】
書苗：【……】
莊以巖：【好吧，想知道嗎？】
書苗：【不，不想……】
莊以巖：【[狗頭]】
……媽惹，這種挫敗感是怎麽回事！
書苗捏緊手機，心裏各種語無倫次的抨擊對方，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莊以巖沒有繼續發信息來，過了一會兒，杜蘭坤倒是來信了：【呆著別動，喊你來你再來。】
書苗：【哦。】
杜蘭坤：【你都不好奇的？】
書苗：【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
杜蘭坤：【[白眼]】
見過莊以巖狗頭後，突然看到杜蘭坤的白眼，書苗居然充滿了安全感，回了個握緊小拳頭的表情。
快上下午班的時候，咖啡廳裏的人又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大多數是HR帶來面試的，公司裏用來面試的地方不多，很多老練的HR經常提前就在這占好位置。
又是一年跳槽季，當年書苗也是和一個HR妹子來這兒面試的，想到當初自己接到創次元的面試通知真的比看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還激動，來的時候腿肚子都打顫，自己說了什麽都想不起來。
跟HR妹子友好道別的時候還特留戀的回頭看了這兒一眼，覺得和創次元的緣分大概是到此為止了，沒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是個入職一年的老油條，在這兒一人霸著個座位圍觀周圍一圈面試，猜想哪個人會在未來成為自己的同事。
“啊抱歉，請問這兒還有人坐嗎？”一個HR妹子果然束手無策了，捧著電腦帶著應聘者過來問。
書苗連忙站起來：“沒有沒有，你們坐吧。”
“啊你不用站起來啦我們也就隨便聊聊，咦……”HR妹子仔細看了她兩眼，有些猶豫，但還是忍不住道，“哇！你是那個，長頭發的徒弟啊？”
“咦？哈，額，總結很精練啦。”
書苗撓頭，“都認得我師父啊哈哈哈哈！“ HR妹子笑瞇了眼：“怎麽會不認得啊，我還加過後援會呢，後來有男票了就退出了。”
“男票和我師父不沖突啦。”
書苗站起來，“你們坐吧，我正好上班了。”
“沖突的沖突的，謝啦。”
HR妹子也不客氣，帶著應聘者面對面坐下了，還是笑嘻嘻的道，“我怕我男票知道了你師父會彎掉啊。”
“噗！”明知是玩笑，書苗還是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趕緊給師父正名，“我師父鋼鐵直男！”
“那你怎麽還不收了？！”HR妹子瞪大圓眼睛，“難道你才是那個彎的？！”
“哇！”書苗毫不猶豫的指著已經嘴角抽搐的應聘漢子，“小朋友在呢，不要亂來啊！”
“沒關系，我是彎的。”
應聘漢子很隨和，“你們隨意。”
“哇咧！這都行？！”書苗驚了，下意識的望向HR妹子，雖然說她不care性向問題，但是畢竟在面試……
HR妹子更淡定：“沒事啊，他在簡歷上寫了已出櫃，這沒關系嘛，感情生活和工作關系不大，畢竟……”她朝漢子微笑，“公司雖然不禁止，但是辦公室戀情這麽不好把控的東西當然是能不碰就不碰了是吧。”
“那你還讓我收我師父！”書苗哭笑不得的譴責。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嘛，好了好了，我們要面試了，你要旁聽嗎？不聽快撤吧親愛噠。”
“過河拆橋！”[指]。
“誒，那我們一起面？”
“嚶嚶嚶壞！”書苗轉身淚奔狀離開，可到底不敢出門，便繞了一圈到旁邊單人座吧臺上又坐了一會兒，心裏嘰嘰哇哇的亂成一團。
一會兒想怎麽辦以後游戲還怎麽玩，她已經夠低調了，以後莊以巖就算不想利用她是策劃這點，可是遇到一些選擇，她為了自己肯定會往好了選，到時候只要他們無腦跟，那還不是在作弊？
一會兒又想師父剛才肯定是和莊以巖他們打照面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情形，總感覺很詭異。
怎麽感覺日子越來越難過了……明明她只是一個小策劃，小小小小小策劃而已啊！
杜蘭坤：【好了，回來了。】
書苗：【好[大哭]】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修羅場啊 修羅場啥呀 難道還打一場嗎？ 莊總武力未知，師父戰五渣，書苗好歹練過散打的，你們說誰贏啊，當然是老大啦！
☆、公費旅游
曾經以為的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可是書苗坐在電腦前幹活的時候卻沒感覺有什麽不對的。
咦， 好像沒怎麽樣嘛，反而感覺筋骨暢通，一身輕松吶。
連點游戲圖標時的鼠標左鍵都感覺輕盈了不少。
回想咖啡廳外的偶遇， 莊以巖拉譚榮給她擋的那一下，那反應力！那行動力！別說揭穿她了，給她兜底擦屁股那都是分分鐘的，話說她當時僵成那樣到底是怕啥！
莊以巖後來還問她：【除了我、譚榮和勵亮還有別人知道嗎？】
對口供啊！書苗來勁了：【還有我徒弟，百萬蘿莉的那個幫主鏡心辭。】
莊以巖：【他為什麽會知道？】
書苗：【以前跟他玩別的游戲時嘚瑟過……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
莊以巖：【比我們久？】
什麽鬼， 書苗算都不用算：【六年。】
莊以巖：【啊，那真的比不過。】 這有什麽好比的！
莊以巖：【那我們認識比你的同事總久吧？】
莊總今天不大對， 書苗斟酌著還是老實答了：【那，當然啦……】
莊以巖：【[鼓掌]不錯。】
所以到底是在比啥！你和師父掉水裏我肯定選擇先給師父扔游泳圈啊！
書苗發完， 氣鼓鼓的放下手機， 瞥了杜蘭坤一眼。
不料正對上杜蘭坤打量的眼神， 嚇了一跳：“師父， 你幹嘛。”
“我在看……”
“什麽？”
“你……”他的眼神往下， “的身材……”
書苗不捂胸反挺胸，理直氣壯：“咋？”
“哎……”他嘆口氣， “今年的員工旅游要開始了。”
“所以呢！”
“你現在是正式員工了，可以去。”
“哇！好呀！哪裏！”
“去希臘， 海邊，所以……你懂……”他點了點書苗的……咳咳……
書苗果然虛了，咽了口口水：“還有呢？”
“什麽還有？”
歪頭：“去年你們不是有兩個地方可以選嗎？希臘， 還有啥？”
“土耳其。”
他皺眉，“我去過了，去希臘。”
書苗有些懵，她有點不明白，甚至想不開：“師父，你的意思是……你，您，順便幫我決定了？”
“你想去土耳其？”眉頭更緊了。
“也，也不是……我都沒怎麽出國玩過……”
“那為什麽希臘不行？”
“可是……額……算了……”書苗有些怏怏的回到電腦前，心想反正哪都一樣她都沒去過。
過了一會兒，杜蘭坤有些郁悶的聲音：“你要是非得土耳其……（長久的沈默）……那就土耳其。”
書苗冷不丁就笑了，瞧把他委屈的，她連忙舉起雙手：“別呀，當然是希臘了！要我選也肯定選希臘啊！就去希臘吧！嗯！啥時候出發啊？”
“你有護照嗎？”
“有。”
“沒也沒事，公司有專門通道，團體簽證，最早一個團大概還有二十天。”
遂了心願，杜蘭坤語氣也暢快了，“雖然基本報名都有的去，但是團期很重要，你算好時間，到時候早點提交，成功率高點。”
“算什麽時間？”書苗再一次沒跟上節奏。
“你更年期了？”杜蘭坤問得很委婉。
書苗頭腦空白了一會兒，才明白他什麽意思，哭笑不得：“哇，師父，什麽年代了，你直接說讓我算好生理期不就行了嘛！”
“所以說女徒弟就這個麻煩……”他青著臉回過頭。
還不是你要收……忍著這句可能讓嘴仗沒玩沒了的吐槽，書苗回頭暢想了一下，發現雖然沒的選擇，但不管怎麽樣還是很值得開心，她美滋滋的低頭跟勵亮嘚瑟，自己也是有公費旅游的人了。
結果勵亮反應很神奇：【當然土耳其好玩了！希臘沒男票玩個毛！比基尼穿給鬼看啊？】
書苗：【額……】
勵亮：【都是同事！男男女女的！穿暴露了人看著開心心裏說你浪，保守了人家說你出來玩放不開，而且你就是個放不開的！又浪不起來！那玩著什麽意思！當然去土耳其了】 書苗被說得很郁悶：【師父說去過土耳其了一定要去希臘，我當然得跟著啦……】
勵亮：【臥槽你師父是男的吧！他逼你去希臘？！安的什麽心！你到時候來親戚怎麽辦！】
這娘們更直白誒！書苗癡了：【他說我可以算日子找個合適的團期。】
勵亮：【他連你日子都考慮到了？！臥槽！我白問他安什麽心了！就特麽狼子野心啊！】
師父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書苗心裏一句咆哮懸浮在那兒不知道該喊出來還是該化為文字，旁邊杜蘭坤十指如飛幹活幹得旁若無人，結果她這兒有人罵他狼子野心，書苗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個道德的漩渦， 書苗：【我覺得……第一次職工團隊旅游，跟著師父玩挺正常的吧，如果他去過土耳其了……我也不能說我一定要去土耳其師父你自己去希臘吧拜拜了您內，那很難做的……】 勵亮：【哪有這樣的規矩，就算在公司裏你有師父你依舊是一個獨立的職工，給你選擇你就能選，跟著師父幹嘛？不跟就滾？】
書苗：【他又沒別的徒弟，我也沒其他很熟的同事……慣性吧。】
勵亮：【……花擦，你好像確實沒怎麽跟其他女同事混的時候……】
書苗：【昂……】 勵亮：【雖然有時候我會偷著樂……但你這個性沒道理交不到小姐妹啊！顯得我眼光多差啊！】
書苗：【這個……你滾……】
勵亮：【我說，你不會被你那師父圈養了你自己不知道吧。】
書苗：【……】
勵亮：【你以前也工作過，不用我教你吧，就算再忙，或者關系再普通，有時候女同事空了一起逛逛街約約做頭看電影什麽的還是很正常的……職場這玩意兒又不是只有賺工資一個用處。】
書苗毛骨悚然：【這樣的活動也是有的啦，就是很少，上次難得有空組織了一次，我不是來找你們玩了嘛，沒趕上。】
勵亮：【那也不對，你自己感受下，其他姑娘難道都只跟師父混啊？】
書苗：【肯定不是啊，他們師父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個徒弟，一對一哪裏帶的過來。】
勵亮：【那不就得了……嘖嘖嘖，你啦，真是！】 書苗終於無言以對了，只能耍賴：【我能怎麽辦啦？！我也很絕望啊[笑哭][笑哭]】
勵亮：【所以這一次就不能那麽聽話了啊！你是女兒還是禁臠啊？宋書苗，燥起來！你遲早要出師的！可別十年後看到你師父還擡不起頭，那你該多失敗啊。】
書苗：【可我確實挺想去希臘的……】
勵亮：【不行！去土耳其！我給你好看衣服！】
書苗：【嚶嚶嚶。】
勵亮又嘰裏呱啦把她訓了一頓，搞得她幹活的勁兒都沒了，腦子裏天人交戰，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確實受杜蘭坤管束太多有點挺不起腰，可是一面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樣不動腦子多輕松啊…… 想到腦殼都疼了還沒個所以然，她幹脆把問題扔到一邊，先專心幹活。
幹著幹著，冷不丁回憶起自己當初剛來公司時的場景，那時候好像自己到了沒多久，公司就組織旅游了，聯想方才熱火朝天的面試場景，看來不出幾天，又有新人要來了啊。
真是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一眨眼的功夫呢。
轉眼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杜蘭坤叫了她一聲，書苗下意識的應了，忽然想起下午勵亮仿佛唾沫四濺的抨擊，竟然真的猶豫了一下：“額，師父……你先……”
“不吃飯了？”杜蘭坤人都站起來了，回頭看她，眼含催促。
“這就走！”書苗抄起飯卡心裏流著淚跟了上去。
跟著杜蘭坤走在同事大軍中，書苗忍不住多了個心眼觀察了一下，一年的功夫，人與人之間該什麽架構也都固定了，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被同事們下意識的圈進杜蘭坤的領地裏。
吃飯，杜蘭坤放了盤子，後到的肯定會在他旁邊或者對面留個位子，她自己會自然而然的去坐了。
散步，有時候她玩手機走慢了兩步，即使前後都有同事，也絕對會在人群中給杜蘭坤旁邊或者後面留個空，等她反應到自己掉了隊跟上去時，他們會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讓她毫無障礙的跑到他身邊。
有時候中晚飯將軍他們喊集合吃飯，如果杜蘭坤不起來，他們喊他一起吃被拒絕的話，他們基本是不會來問她意見的……
就是那次集體出去玩，他們也是先問了杜蘭坤，然後杜蘭坤來問她……明明大家相互間都有微信…… 書苗越想越不對，越回憶越害怕，她努力想排除勵亮的影響，從一個更加客觀公正的角度看待她此時在公司裏的處境，發現不管怎麽想，不管同事是不是故意的，但她，好像真的被當成杜蘭坤的附屬品了。
她不是小孩子，掰著指頭算，工作也有六年了，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即使她沒有經驗，心裏也有數。
表面看她受到杜蘭坤全方位的照顧，可溫室中的花朵是經不起風吹雨打也難以在森林中生存的，現在把她扔到木桃師叔的手下和那麽多師兄師妹一起學習，她很有可能連怎麽從木桃身上學到東西都做不到，因為她不是被放養的，她怎麽自己找食物都不知道。
這是一種不健康的工作狀態。
是應該做些改變了。
書苗握緊了小拳頭，既然要改變，那第一件事，就從職工旅游開始！
“師父……我想了想，還是想去土耳其玩。”
回到辦公室，她鼓起勇氣道，擡頭一看杜蘭坤的目光，立馬慌得各種解釋，“我，我游泳也不大好，人也黑，怕曬，這麽幾天，身材也練不出來，穿泳衣也不好看，去，去也白去……”
結果杜蘭坤只是看了她一眼，回過頭便點開了策劃編輯器，開始流暢地設計任務，一邊道：“哦，土耳其就土耳其。”
“那……希臘，我，我就不跟你，去啦……”成功！宋書苗你太棒了！小紅旗揮起來！
“不去就不去。”
杜蘭坤面無表情，“反正我也不喜歡海邊。”
“咦？”
“幹嘛？你能去我不能？”
“……哦。”
書苗扯出一抹笑，“太好啦。”
她魂不守舍的轉過身，在杜蘭坤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中，心酸的給勵亮發微信：【作戰失敗……】
勵亮：【啥？】 書苗無語凝噎：【我說我要去土耳其……師父說好啊，反正他也不喜歡海邊。】
勵亮：【臥槽！你快辭職吧！】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情商是很低很低很低的…… 還不如書苗 你們發現沒……
☆、要合服了
職工旅游的事情算是沒有寰轉餘地了， 雖然勵亮大呼小叫的仿佛書苗掉進了什麽萬劫不覆的境地， 可是這對書苗造成的困擾遠小於一天游戲日常沒有做。
一旦開始工作&游戲，她的腦子裏就再塞不下別的東西了，一絲煩惱都沒有。
創次元對於游戲的每一個階段的安排其實都相當緊湊。
比如合服和員工旅游。
一旦合服， 前後肯定有一段強度非人的加班期，等到合服穩定了，差不多時間正好還剩一口氣的策劃們出國玩一玩。
是很人性的做法了，比那些放完長假回來考試的學校安排有人性得多。
書苗當然是不會被勵亮這麽一句話和杜蘭坤有些奇怪的態度嚇跑的，她還要親眼見混亂紀元的合服盛世呢！
副本合服後， 敦煌對抗戰的出現忽然引發了全服玩家的警惕。
尤其是亞服玩家，雖然目前說說亞服其實只有大明朝一個國家， 中國暫時還沒想帶周圍那些狼子野心的小兄弟玩，可是就在被侵略這個問題上， 全亞洲都是有共同語言的。
敦煌之後， 亞歐關系突然就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讓大部分歐洲玩家都感到有些委屈， 因為來自不同的國家擁有不同的文化甚至語言， 他們並沒有很強的凝聚力， 也完全沒抱團背鍋的想法，甚至在中國玩家把敦煌前世今生從中國的角度串聯翻譯了一下PO到歐服論壇的時候， 下面的跟帖除了甩鍋、假惺惺的感嘆、真情實意的道歉還有就是相互的指責。
這是英國佬幹的，他們最假了！不幹其他國家的事！
呸！斯坦因是猶太人！猶太佬最陰險了！
斯坦因看名字就是德語的！這鍋我們大英帝國不背！要不是德國那種教育怎麽出的了這樣的人！
斯坦因是偉大的探險家！中國人說他們受害人他們就受害了？！你們有沒有腦子！要不是他， 這些文獻早在你們一些特殊時期被毀了！
樓上智障嗎？！甩什麽鍋，維基都說了斯坦因是匈牙利人，罵英國德國幹嘛！
呸！樓上你別以為打了馬賽克我看不出你是奧地利的！斯坦因那會兒我們還是奧匈帝國呢！要罵我們你們也別想跑！
……
“巴別莊”的小夥伴把這些帖子翻譯稿第一時間傳給第一莊的人看時， 大家都表示喜聞樂見。
【[幫會]吳月半：想辦法懟他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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